姜灼苦澀一笑,把藥飲盡。
“我暈了多久?”
“左不過兩三日,”蘇硯清神情嚴肅,但依舊寬言安慰道,“縣主不用擔心,這里村落偏僻,暫時沒有人會追到這里?!?/p>
姜灼點點頭。
這類事情,交給蘇硯清總是會令人放心。
前提是他站在自己這邊。
姜灼又想起那封信,開口問道,“我身上的東西……”
“都被大娘收在了這里,我沒有動過?!?/p>
似乎是知道姜灼對自己存有疑心,取來物什的蘇硯清又主動解釋道。
當時換裝時間緊促,姜灼能留在身上的東西并不多。
姜家世襲的玉佩,繡著粉桃的絲絹,謝觀瀾當初送的一把匕首,還有那封放在新娘嫁服上的信。
當著蘇硯清的面,姜灼把信件展開:
【淮南東路轉(zhuǎn)運司龐公臺鑒:暑氣漸熾,伏惟鈞體康和。謹奉微物數(shù)色,聊表芹獻。伏冀笑留,余容面稟。謹狀?!?/p>
“蘇兄,這個龐大人你有眉目嗎?莫非此人就是傳說中的鬼新郎?”
姜灼試探著問詢。
這就是蘇硯清在前世要姜灼獨自去拜訪的遠親。
蘇硯清果然臉色一白。
“也許這是地方官員之間的賄賂?!碧K硯清很快轉(zhuǎn)移話題道,“此事就到薛魏二人為止吧,阿灼,你若信我,我定會將這兩人繩之以法。”
“蘇兄何故這樣說呢?”姜灼追問道,語氣認真,“我并不是隨你私逃的小妾,也不僅僅是你家世代交好的故人之女,我是縣主,是姜相之女,即便你才華橫溢,有朝一日為官拜相,我姜灼也是一個獨立于你的人,蘇兄,你今日自然可以不告訴內(nèi)情,但我始終有權(quán)力去追查我想知道的真相。”
蘇硯清怔了怔,緩緩才開口解釋道。
“信中所指之人應該是淮南東路轉(zhuǎn)運司副使龐破山,此人仰仗姊妹在宮為妃,在揚州無惡不作,尤好折磨美婢妾室,我只是擔心你卷入其中,才想制止,并無……”
姜灼也一愣,只覺得心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崩散。
擔心我嗎?
那你為什么前世讓我孤身前往揚州龐府?
我也是你賄賂龐破山以獲得仕途晉升機會的籌碼嗎?
太多的質(zhì)問盤旋在姜灼心口,卻都無法對此時的蘇硯清發(fā)泄。
眼眶忽然酸澀,視線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