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破敗的茅草房梁。
渾身酸痛的身體沒有絲毫力氣。
屋內也滿是藥草熬煮的苦澀味道。
是回到蜀中久臥風寒的時候了嗎?
姜灼有些無力地想著。
卻有婦人熱情地呼喊道:“哎呀我的天爺!這個小娘子總算醒啦!”
隨之是急匆匆的步伐從外趕來。
姜灼吃力地從榻上坐起,看到的卻是穿著麻布短衫的蘇硯清走入室內。
“醒啦?”
蘇硯清似乎正在忙什么,臉頰薄紅,額角也出了些汗,見姜灼醒來,立馬端來了藥碗。
姜灼見過蘇硯清許多種模樣,紅袍中舉時的春風得意,青衫讀書時的書生文雅,藍衣上朝時的認真嚴謹,素服行舉間的淡雅從容。
唯獨沒有見過他這樣穿著褐色的粗布短衫干活的樣子。
姜灼不由得想笑,但又漸漸想起昏迷前發(fā)生的種種,又笑不出來了。
“二位一看就知道是新婚夜私奔出來的吧?”照顧姜灼的農婦眉飛色舞道,“嘖!瞧你家小郎君對你多殷勤吶,小娘子昏迷的這幾天他可日日守著呢?!?/p>
蘇硯清微微一笑,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姜灼恍然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才發(fā)現(xiàn)也換成了一式的粗布衣裳。
想是自己昏倒前還穿著那套從尸體扒下來的喜服,被誤會了。
“哼,聘為妻,奔為妾,這小娘子看著青春美貌,不諳世事,恐怕以后有苦頭吃咯?!?/p>
另有一中年男子似乎是聽到了農婦說的話,在旁斜眼嘲諷道。
看情形像是這家的男主人。
姜灼張張口,想要道謝,卻說不出話來。
“哎呀!你這老漢怎么這么不解風情呢!劈你的柴去!”
農婦嗔怒著推搡了一下男人,兩人便一同出去了。
蘇硯清扶起姜灼喝藥。
“權宜之計,還望縣主見諒。”
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蘇硯清又開始叫自己縣主了。
姜灼苦澀一笑,把藥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