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乳娘正說著話,越扶疆聽見江玄的名字,一陣陣發(fā)怔。在這王寨之中,只有他的年齡身份可堪匹配元公主。他的爹爹也常說,日后,他是要迎娶公主,接任寨主之位,輔佐公主成為南越新一任女帝的。今日事變,他和楚一凰那順理成章的一生,被齊齊拗?jǐn)嗔?;王寨中沒了公主,他頓時不知自己何去何從……扶疆扶疆,他是否已經(jīng)失去了他所要守護(hù)的疆土呢?
越扶疆越想越慌,越慌越亂,便自殿外的臺階上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楚青鸞忙下去扶他。
可他不知怎么,跌了這一跤,竟像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楚青鸞看著越扶疆像個孩子似的,哇然哭出了聲。
他踩空了,他再不知道該怎么辦。
山門的守衛(wèi)顯然收到了消息。
他們雖是疑惑萬分,卻也不敢不放行。楚一凰從守衛(wèi)近處的屋舍里拿了寄存著的行囊,兩人便往寨子外走。
恰是個晴日,空中晴絲縷縷,兩人走到蛇祖竹林。楚一凰在密竹處更換了帶血的衣衫,又從行囊里拿出一個竹根雕成的香盒,將香盒里療治外傷的藥覆上,這才回到江玄低頭默等的地方。
“咱們先在這竹林歇一歇。”
楚一凰拒絕了:“趕去救你母親要緊。我敷了藥,身上的傷沒什么?!?/p>
江玄看住她,女子對自己的容貌從來珍惜,楚一凰卻沒有刻意護(hù)著她嬌嫩的臉容,在陽光下,一道道血痕宛然可見,像上好的玉瓷生出裂紋,江玄道:“你的臉……不怕留疤么?”
楚一凰斜睨了江玄一眼,說道:“你還是習(xí)武之人呢,干嘛婆婆媽媽的?誰學(xué)拳腳沒個損傷的,留疤怕什么?”
江玄且笑且搖頭:“好個江湖俠女……煙修羅!”
“你總不至于以為我真多么金尊玉貴吧?我早在外面聽說了,你們都說我和……那個女帝陛下,是山大王,女土匪?!?/p>
江玄指著她面上一道痕:“若是真留了疤,才坐實了你越中山匪的名號?”
楚一凰并不在意,轉(zhuǎn)身欲走,朝四周一看,都是一般的綠竹細(xì)竿,不由跺了跺腳,問:“唉,你知道怎么走么?”
江玄從身上掏出帶來的地圖,遞給楚一凰,她皺眉道:“江幫果然厲害,那楚苻的王城圖,你們手上也有?”
江玄并不說笑,淡淡道:“王城圖更詳盡。但這張南越地圖,只畫到蛇祖竹林為止,許多小寨也并不在上面。咱們沿我來時的路回去,三兩日可出南越?!?/p>
楚一凰眼珠一轉(zhuǎn),問:“毒水河呢?我聽他們說,咱們從毒水河上坐舟船,更快些,一天一夜便到南越的邊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