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華同志,情況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下周一提交名單,這是死線!”他豎起三根手指,“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如果你能找到我剛才說的那些具有法律效力的關(guān)鍵證據(jù),你隨時來找我,我們按程序辦,我絕不拖延,如果找不到……”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掃過面如死灰的房華和一旁不敢再吭聲的房軍,聲音斬釘截鐵:“那就請你,你們,以后不要再為這件事來找我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辦公室的門在身后關(guān)上,房華兩人走出單位大樓。
“妹?!狈寇姷穆曇粲行┥硢?,“這都中午了,要不要吃個飯再回去?你這一大早趕過來,水都沒喝上一口?!?/p>
房華搖了搖頭,“不了,哥。我下午還有課,到時候來不及了,得趕回去。”
她想了一下,看向房軍,眼神里帶著懇切,“哥,這邊……你再幫我留意著,萬一有什么變動,或者何主任那邊……”
“我曉得,我曉得?!狈寇娺B忙點頭,“你放心,我盯著。一有消息就給你電話?!?/p>
“我到時候……抽空回家里一趟,再仔細找找,看能不能翻出點什么有用的東西來?!?/p>
房軍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去找!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哥一直站在你這邊?!?/p>
聽到這句話,房華鼻尖一酸,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房華坐渡輪剛回到黃果鎮(zhèn)這邊,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錢安打來的。
“喂,事情……談得怎么樣?”電話那頭,錢安有點緊張。
海風(fēng)有點大,吹得房華有點凌亂,“喂,我剛坐船到家這邊,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情況有點復(fù)雜。晚上,晚上我回家再細細跟你說。”
錢安應(yīng)了一聲:“好,那你路上小心,晚上說。”
下午上課時,在板書停頓的間隙,房華總會想起早上的事,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到了晚上,房華才將早上在潭溪鎮(zhèn)的經(jīng)歷,原原本本,細細地說給錢安聽。從船上大姨說的話,到辦公室里冰冷的無視和激烈的爭吵,再到何主任那杯涼透的茶和最后的三日通牒。
錢安在電話那邊默默地聽著。
“就是這樣?!狈咳A說完,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主任要證據(jù),紅頭文件,法律文書……我知道難,幾乎不可能。但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明天就回村里老宅,翻箱倒柜找個遍,看能不能找出點什么蛛絲馬跡。”
“我跟你說,這次的機會,我們一定得抓住。不光是為了我們自己能得一間房的事,還是為了孩子能去那邊上好學(xué)校。房華深吸一口氣,“到時候,如果我真的找到點什么有用的,或者需要再去對質(zhì)什么的,你得回來,我們得一起去。這件事,我一個人怕搞不定?!?/p>
錢安重重地嘆了口氣,“唉……我聽著,這事……太難了。人家咬死了要手續(xù),要戶口,我們哪拿得出來?幾十年前的舊賬,單位領(lǐng)導(dǎo)都不想沾……我怕是……怕是最后折騰一場,還是不成啊?!?/p>
他本意是心疼妻子奔波,憂慮事情難辦,是現(xiàn)實考量下的無心之語。但這話聽在剛剛受盡委屈的房華耳中,卻完全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