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路過的,想借個地方歇腳,付住宿費?!苯庥瓿紦P聲道。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探出頭,看到他們這一身狼狽樣,愣了愣,隨即嘆了口氣:“進來吧,看你們也不像壞人。我這老婆子家就我一個,空房還有兩間。”
院子里種著些蔬菜,墻角堆著柴火,屋檐下掛著串紅辣椒,透著過日子的踏實。老太太給他們燒了熱水,又找了些干凈的舊衣服:“我兒子的衣服,你們不嫌棄就換上,濕衣服穿著要生病的?!?/p>
吳邪感動得不行:“大娘您真是好人!比吳三省那老狐貍強多了!”
“別瞎說。”解雨臣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對老太太道謝,“麻煩您了,我們自己來就行。”
白澤換衣服時,才發(fā)現(xiàn)張起靈給他的野草莓還揣在兜里,被壓得有點變形,卻依舊帶著清香。他忍不住笑了笑,把草莓塞進嘴里——還是甜的。
晚飯是老太太煮的面條,臥了幾個荷包蛋,簡單卻暖心。吳邪邊吃邊跟老太太嘮家常,得知村子叫“溪口村”,村里人大多靠種竹子和捕魚為生,日子過得平靜。
“你們是從黑水河那邊過來的?”老太太突然問,“那河可邪性,前幾年有年輕人去撈魚,再也沒回來?!?/p>
白澤幾人對視一眼,沒多說,只含糊道:“我們繞了點路,沒敢靠近。”
夜里躺在吱呀作響的木床上,白澤聽著窗外的蟲鳴,還有隔壁吳邪和胖子的呼嚕聲,忽然覺得格外安心。白天的驚險像場夢,此刻只剩下渾身的疲憊和踏實。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給他們準備了干糧,還幫著聯(lián)系了村里的拖拉機,送他們?nèi)ユ?zhèn)上。拖拉機突突突地在土路上顛簸,吳邪扒著車斗的欄桿,看著溪口村漸漸遠去,忽然道:“等這事徹底了了,咱們再來這兒住幾天唄?就當度假。”
“你付錢就行?!苯庥瓿伎吭诼榇祥]目養(yǎng)神。
張起靈望著遠處的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黑金古刀的刀柄。白澤知道,他大概是在想,下一站該往哪走——他們這群人,好像總閑不下來。
到了鎮(zhèn)上,幾人找了家旅館休整,洗了熱水澡,換了身干凈衣服,才算找回點人樣。吳邪拉著胖子去買吃的,回來時拎了滿滿兩大袋,有鹵味、面包,還有幾瓶冰啤酒。
“來來來,慶祝咱們又過過一關(guān)!”吳邪把啤酒分給眾人,“干杯!”
酒瓶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白澤喝了口啤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看著眼前吵吵鬧鬧的幾人——吳邪正跟胖子搶最后一個雞爪,解雨臣在旁邊看熱鬧,張起靈則安靜地吃著鹵牛肉,偶爾抬頭看他們一眼。
陽光透過旅館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們身上,帶著俗世的煙火氣。白澤忽然覺得,所謂的冒險,或許不只是闖關(guān)打怪,更是身邊有這群人陪著,哪怕只是吵吵架、搶搶吃的,也覺得日子鮮活。
“接下來去哪?”胖子啃著雞爪問。
吳邪摸了摸下巴:“聽說湘西那邊有個老寨子,藏著些有意思的東西,去不去?”
解雨臣挑眉:“你又聽哪個不靠譜的人說的?”
“這次絕對靠譜!”吳邪拍著胸脯,“我三叔留下的筆記里提過!”
張起靈抬眸,似乎來了點興趣。白澤笑了笑,舉起酒瓶:“去哪都行,反正……”
他沒說完,但大家都懂。
反正,只要一起走,去哪都是方向。
窗外的陽光正好,前路還長,故事,才剛到一半。
白澤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樹上,枝頭停著只灰麻雀,正歪著頭啄食樹洞里的殘渣,時不時撲棱兩下翅膀,抖落幾片枯葉。
“看什么呢?”吳邪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瞅,“不就是只鳥嗎?難道你還能看出它是哪路妖怪變的?”
白澤回過神,笑了笑:“就是覺得它挺自在的?!彼D(zhuǎn)回頭,才發(fā)現(xiàn)三人都盯著自己,張起靈眼神沉靜,解雨臣眉梢?guī)c探究,吳邪則一臉“你肯定有事瞞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