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爺,”白澤忽然想起什么,“那青銅鼎鎮(zhèn)住了邪物,以后不會再出事了吧?”
老頭抽著旱煙,搖了搖頭:“不好說。這邪物被鎮(zhèn)了幾百年,這次雖沒徹底出來,但元氣肯定泄了些。我守著這塔,就是怕它再鬧騰,你們能把鼎歸位,已經(jīng)幫了大忙了?!彼戳丝窗诐筛觳采系目噹?,“你這傷……是被水祟咬的?”
白澤點頭。老頭從懷里摸出個小陶罐,倒出些墨綠色的藥膏:“這是我祖上傳的藥膏,治水里的邪傷管用,你換上試試?!?/p>
張起靈伸手接過陶罐,示意白澤把胳膊伸過來。他動作輕柔地拆開繃帶,用干凈的布蘸了點溫水擦去傷口周圍的污漬,再把藥膏仔細抹上,重新用布條纏好。全程沒說話,卻做得一絲不茍。
白澤看著他低垂的眼睫,心里忽然軟了一下,輕聲道:“謝了,小哥。”
張起靈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又低頭繼續(xù)收拾東西。
霍秀秀和蘇九兒也湊過來,一人拿著塊干凈帕子,一人遞過曬干的野果:“擦擦臉吧,看你這狼狽樣?!薄斑@果子甜得很,補充點體力。”
吳邪啃著野果,突然拍了下手:“等出去了,我提議咱們搞個慶功宴!就去我鋪子旁邊那家火鍋店,我包場!”
“算我一個,”解雨臣挑眉,“不過得吳老板買單?!?/p>
“沒問題!”吳邪拍著胸脯,“到時候讓小哥隨便點,他愛吃啥點啥!”
張起靈聞言,看了吳邪一眼,像是在說“我不挑”,卻沒開口反駁。
休息了大半日,太陽偏西時,老頭說沿著河岸往下走,半天就能走出這片林子,到了外面有村子,能找到車。幾人謝過老頭,背上收拾好的背包準備出發(fā)。
“等等,”老頭叫住他們,指著石塔墻角一堆東西,“那些是以前來這兒的人留下的,你們看看有沒有能用的,路上說不定用得上?!?/p>
吳邪過去翻了翻,竟找到個還能用的指南針,還有半盒火柴。解雨臣則撿了把鋒利的短刀,說是比他現(xiàn)在這把順手。張起靈拿了塊防水的油布,大概是想路上用來鋪地休息。
白澤看著他們各自挑揀東西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場景有點好笑。明明剛從生死線上爬回來,卻像群準備郊游的人,認真地為接下來的路做著準備。
“走了走了!”吳邪把指南針揣進兜里,率先往外跑,“爭取天黑前走出林子,我可不想再在野外過夜了!”
“慢點跑,別摔著!”解雨臣無奈地跟上。張起靈看了白澤一眼,示意他一起走。胖子則邊走邊跟老頭揮手:“大爺您保重,以后有機會,胖爺我再來看您!”
老頭站在石塔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竹林里,才慢慢轉(zhuǎn)身,往塔內(nèi)走去。石塔里,青銅鼎安靜地立在祭壇上,陽光照在鼎身的裂紋上,金光流轉(zhuǎn),像是在守護著什么。
林子里的風依舊清爽,帶著草木和河水的氣息。白澤走在中間,左邊是偶爾回頭等他的張起靈,右邊是和吳邪拌嘴的解雨臣,身后是哼著小曲的胖子。
他忽然想起剛遇見這群人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會一起闖過這么多難關(guān)??涩F(xiàn)在,看著身邊這些吵吵鬧鬧的身影,卻覺得理所當然。
吳邪正拿著指南針瞎指揮,被解雨臣搶過去糾正方向,兩人又開始斗嘴。張起靈則彎腰摘了顆紅果子,遞到白澤手里——是顆野草莓,紅得透亮。
白澤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開。他抬頭看向前面的人,忍不住笑了。
路還長,但有這群人在,好像不管往哪走,都是坦途。
走出竹林時,天邊正掛著橘紅色的晚霞,把遠處的村落染得暖洋洋的。村口的老槐樹下拴著幾頭水牛,見有人來,只是抬了抬眼皮,又慢悠悠地嚼起了草。
“可算見著人煙了!”吳邪往地上一坐,把背包往旁邊一扔,“再走一步我腿都要斷了?!?/p>
解雨臣踢了踢他的鞋跟:“起來,找戶人家借宿,總比蹲在村口強。”他目光掃過村子,最終落在最東頭一棟帶院子的瓦房上,“就那家吧,看著敞亮?!?/p>
張起靈已經(jīng)率先走了過去,在院門外站定,輕輕敲了敲木門上的銅環(huán)。里面?zhèn)鱽韨€老太太的聲音:“誰呀?”
“我們是路過的,想借個地方歇腳,付住宿費?!苯庥瓿紦P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