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澤爾戀戀不舍地目送它,一直到這個它變成黑點,又從一個黑點徹底消失在云層中。
塔樓太冷了,海澤爾又打了一個噴嚏。
她不能再久待下去,她可不想等回家的時候,說一個字要擤三次鼻涕!勞倫斯絕對,絕對會用那種讓人揪不出錯的語氣嘲笑她。
她突然理解了,怪不得莉莉絲會和勞倫斯打起來。
海澤爾沿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對于同一段路來說,向下走比向上爬要危險得多。
她的鞋子踩到了飄進來的雪花,咯吱咯吱的。
要小心,這種地方非常容易滑下去。
海澤爾在心里告訴自己,得慢慢的……她一心只盯著自己的腳下,一步一個腳印,通紅的手握著旁邊石頭做的欄桿。
“小姐,光顧著腳下可不太好。
”熟悉的聲音從前面響起來,海澤爾抬起頭。
冬日的寒風(fēng)在此刻打著旋兒拐進塔樓,帶起來了海澤爾的紅發(fā)。
今天她并沒有仔細打理頭發(fā),也有可能是放棄了……整頭紅發(fā)都亂蓬蓬的,質(zhì)感看起來像是玩偶的假發(fā)一樣。
風(fēng)一吹,一大片紅云包裹住了海澤爾。
她看起來好像要被風(fēng)吹散了。
“——西里斯?”可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又是那么欣喜。
西里斯·布萊克站在下方的陰影里,黑袍的下擺在風(fēng)中卷起來,肩膀上還有些碎雪。
他應(yīng)該是剛來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的嘴角還掛著笑容,和往常一樣:“是啊,是我。
”海澤爾往下走了幾步,離他更近了:“我還以為你和詹姆斯他們?nèi)ゴ蜓┱塘恕薄芭?,”西里斯懶洋洋地說,“是啊,但是他技術(shù)太差,也就彼得愿意陪他。
”嗯——海澤爾不能茍同,但是她沒有必要戳穿,不是嗎?她看得出來西里斯并不是多很想聊下去。
“那好吧,等下我也許可以陪他們玩一下。
”她說,“我已經(jīng)寄完信了,你呢?”她還錯開了身子,給西里斯讓來了上去的樓梯。
但是西里斯沒有立馬離開,他的眼睛落在海澤爾身上,紅色的手,還有紅色的臉,把她原本白皙的皮膚都要蓋過去了。
他挑眉:“你現(xiàn)在和休息室那頭火龍的鱗片一個顏色了,海澤爾,你的圍巾呢?”海澤爾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恰好的風(fēng)灌進她的衣領(lǐng)中,她打了個哆嗦:“不出意外的話,它應(yīng)該還在我的床上。
”他們對視了一眼,西里斯本來是抿著唇,結(jié)果噗嗤笑了出來。
最開始那只是個小小的笑,但是他看著海澤爾,不知道為什么笑聲越來越響亮,甚至有一絲暢快在里面。
他的笑聲鼓動著風(fēng),一起盤旋在這座塔樓里。
海澤爾真的不懂啊。
為什么西里斯那么愛笑?尤其是像現(xiàn)在一樣。
她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這次應(yīng)該不是被風(fēng)吹的。
“別……”她小聲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