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鳥落在舊書堆上,發(fā)出悶響。云綺月抬頭盯著通風口的鐵網(wǎng),那團黑影已經(jīng)不動了。她屏住呼吸,耳朵捕捉著外面的腳步聲。巡邏隊正從帳篷側(cè)面經(jīng)過,鎧甲摩擦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慢慢走遠。
等最后一聲腳步消失,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柳萱兒靠在木箱邊,手還按在匕首上,臉色有些發(fā)白。“這鳥……是不是他們放的?”
“不是?!痹凭_月低聲說,“它的羽毛燒焦了,是碰到了西區(qū)的紅線。那種線會引燃活物,它應該是飛過時被燒死,卡在通風口,后來掉下來的。”
柳萱兒皺眉:“可它偏偏這個時候掉下來,太巧了?!?/p>
葉凌軒蹲在地上,指尖輕輕劃過地面一道淺痕?!叭绻麄儼l(fā)現(xiàn)了我們,不會只派一只死鳥來試探。早就圍過來了?!彼ь^看向兩人,“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搞清楚他們的換班規(guī)律?!?/p>
云綺月點頭。她靠著箱子坐下來,目光透過木板縫隙望向營地中央。東側(cè)高臺上的守衛(wèi)正在交接,新來的人動作遲緩,手里長矛歪了一下,差點砸到同伴。
“他們換崗不快?!彼f,“剛才那一隊花了差不多半柱香時間才站好位置?!?/p>
葉凌軒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簡,用指腹抹過表面,一道微弱的光浮現(xiàn)出來,上面浮現(xiàn)出幾行數(shù)字?!拔乙呀?jīng)記了三輪巡邏時間。東臺每刻鐘換一次人,但實際完成交接要多花三到四息。這段時間,他們的視線是斷開的?!?/p>
柳萱兒湊過去看玉簡上的記錄?!澳俏鬟吥??那條紅線我看一直在閃,像是有間隔?!?/p>
“我也注意到了?!痹凭_月盯著西側(cè)地面,“紅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暗一下,大概持續(xù)兩息。像是魔氣流動的時候出了空檔?!?/p>
“那就是破綻?!比~凌軒收起玉簡,“東臺換崗三息空檔,西線魔氣中斷兩息,只要這兩個時間能重合,就能打開一條路?!?/p>
“南面呢?”柳萱兒問,“我們之前打算走燃料庫那邊,可我沒看清那里的守衛(wèi)換位情況?!?/p>
三人沉默了一瞬。南面視野被一堆油桶擋住,無法直接觀察。
“我去看看?!绷鎯赫f著就要起身。
“不行。”葉凌軒伸手攔住她,“你露頭太危險。”
“我只探一點點?!彼龍猿?,“我的靈體比你們淡,不容易被察覺。而且我現(xiàn)在不出去,待會兒突圍的時候也得有人帶路。”
云綺月想了想,點頭?!澳悄阈⌒?,只看一眼,立刻回來。”
柳萱兒深吸一口氣,慢慢挪到木板邊緣。她將身體壓到最低,只把右眼貼著縫隙往外看。寒風從縫隙鉆進來,吹得她眼角生疼,但她沒動。
外面,南區(qū)的守衛(wèi)正列隊走過堆放區(qū)。第三隊剛離開崗位,第四隊還沒到位,中間出現(xiàn)了一段空白。
“七息?!彼s回身子,聲音壓得很低,“我數(shù)了,從第三隊走開,到第四隊站定,有七息時間沒人守?!?/p>
“七息……”云綺月閉上眼,在心里畫出營地的布局圖。東臺換崗三息,西線斷流兩息,南區(qū)空窗七息。這三個區(qū)域的漏洞并不完全重合,但如果選擇南區(qū)作為突破口,其他兩處的干擾可以掩護行動。
“我們只能賭一次?!彼f,“隱跡符只有一張,用了就沒了?!?/p>
葉凌軒看向她:“你打算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