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聲在營地各處回蕩,云綺月立刻縮回身子,木板外的腳步聲密集起來。她蹲下身,貼著墻角,呼吸放輕。葉凌軒已經(jīng)退回帳篷內(nèi)部,站在燃料箱旁,眼神掃向門口。柳萱兒也迅速靠過來,三人背靠背,誰都沒說話。
地面?zhèn)鱽碚饎樱魂犇П鴱膸づ袂芭苓^,鎧甲碰撞發(fā)出沉悶聲響。腳步遠(yuǎn)去后,葉凌軒才緩緩抬起手,做了個“等”的手勢。
云綺月點頭,手指搭在腰間的玉瓶上。那張傳訊符已經(jīng)送出,現(xiàn)在只能賭它有沒有被攔截。她抬頭看向葉凌軒,對方正閉眼凝神,似乎在感知外面的動靜。
片刻后,他睜開眼,聲音壓得極低:“巡邏變快了,不到半盞茶就有一隊人經(jīng)過?!?/p>
柳萱兒趴在地上,耳朵貼著木板縫隙。“不只是快,路線也變了。剛才那隊走的是斜線,繞到后面去了?!?/p>
云綺月慢慢挪到之前留出的松動木板邊,小心掀開一條縫。外面天還沒亮,但營地?zé)艋鹜?。東側(cè)林緣原本空曠的區(qū)域立起了三座高臺,上面站著持弓的守衛(wèi)。西側(cè)地面鋪了一層暗紅色細(xì)線,交錯分布,一直延伸到丙三屋附近。
“是血引絆索?!彼吐曊f,“踩上去就會驚動整個營地?!?/p>
葉凌軒走到她身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八麄儾皇窃谡椅覀儯窃诜老⑼庑?。”
柳萱兒咬了下嘴唇,“那我們怎么辦?總不能一直躲在這兒?!?/p>
“現(xiàn)在沖出去就是死?!比~凌軒盯著門口,“巡邏太密,哪怕只差一步,都會被圍住?!?/p>
帳篷里安靜下來。遠(yuǎn)處又傳來一陣呼喝聲,像是有人在指揮布防。幾輛鐵車被推到主道兩側(cè),上面堆著黑色箱子,看不清里面裝了什么。
云綺月靠在箱子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她知道,這一夜不會太平。歸墟通道要在子時開啟,魔族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松戒備??伤麄円膊荒艿鹊侥莻€時候再行動,一旦儀式開始,一切都晚了。
“分頭走行不行?”柳萱兒忽然開口,“我引開他們,你們帶著情報出去?!?/p>
葉凌軒搖頭:“不行。他們現(xiàn)在最希望我們亂動。只要有人離開這個帳篷,立刻就會被盯上?!?/p>
“那就在里面等?”柳萱兒聲音有點急,“等他們自己松懈?萬一他們一直這么守著呢?”
“不會有一直高強(qiáng)度的巡防?!痹凭_月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讓另外兩人看了過來。
她看著葉凌軒,“他們調(diào)動這么多人,肯定撐不了太久。體力、靈力都要消耗,時間一長,必然會有間隙?!?/p>
葉凌軒沉默了一下,點頭:“她說得對。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機(jī)會,就是等?!?/p>
柳萱兒皺眉:“可我們要等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換崗?”
“不用知道?!痹凭_月靠著箱子坐下,“我們只用記住他們的節(jié)奏。每過一段時間,總會有一段空檔。只要抓住那一段,就夠了?!?/p>
葉凌軒蹲下身,指尖輕輕敲擊地面,數(shù)著外面的腳步間隔。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巡邏的時間都在縮短,說明警戒等級還在提升。
“但他們不可能永遠(yuǎn)這樣?!彼f,“太耗人力。等第一批人累了,就會換班。換班的時候,是最容易出漏洞的。”
柳萱兒看了看兩人,“所以我們就在這兒干等著?”
“不?!痹凭_月?lián)u頭,“我們要準(zhǔn)備。等機(jī)會出現(xiàn),必須一次成功?!?/p>
她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放在掌心。這是最后一張隱跡符,能短暫遮掩身形,但只能用一次。她沒再說話,只是將符紙疊好,重新收進(jìn)內(nèi)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