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傷人,卻能悄然潛入他人夢境,在不知不覺中腐蝕“欲心丹”的根基,瓦解其對心智的掌控。
這是全新的戰(zhàn)術:不再是被動追查,而是主動播種崩塌的種子。
當最后一絲欲火被煉化,沈青梧猛然睜開雙眼。
現(xiàn)實中的她仍臥于床榻,唇角溢出一道鮮紅血線,滴落在素白錦衾上,宛如梅花初綻。
而她掌心,多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結晶——形如心核,觸之冰冷刺骨,內里似有青焰流轉,隱隱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低鳴。
夢核。
欲火之源,操控人心的鑰匙。
她輕輕握緊,任那寒意滲入骨髓。
代價已然顯現(xiàn)——她聽見自己心跳慢了半拍,像是時間提前為她敲響喪鐘。
但她沒有后悔。
翌日未至,她已起身梳妝。
銅鏡映出一張蒼白卻凌厲的臉,眉間煞氣未散,眸底卻燃著幽光。
她將夢核封入玉匣,送往御書房。
不久,內侍回稟:陛下徹夜未眠,手持玉匣凝視良久,終問一句:“你能清除它?”
她只搖頭:“只能引導它燃燒,像爐火一樣——燒盡傀儡,也燒盡點火之人?!?/p>
蕭玄策沉默片刻,忽而低笑一聲,將玉匣收入龍袖:“明日早朝,禮部尚書會提議重修‘清凈觀’。”
她唇角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那我就讓他夢見——自己被活埋在觀基之下?!?/p>
窗外風雪漸歇。
半空中,石燼所化的殘碑靜靜懸浮,碑面裂紋深處,新字浮現(xiàn),墨跡如血:
“夢非妄,欺夢者罪?!?/p>
而在偏殿廢爐前,燼瞳獨自跪地,手中握著一支熄滅的火燭,指尖凍得發(fā)紫。
他望著爐心灰燼,喃喃如囈語:
“師父……我們才是被燒傻的那個?!?/p>
風穿窗而過,吹熄最后一點余燼。
殿內一片死寂,唯有檐角銅鈴輕響,似有誰的腳步,正踏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