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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她說的話，鬼都聽（第3頁）

林婉柔是在這時撞開清梧閣院門的。

她披頭散發(fā)，臉上還沾著血，指甲縫里塞著碎瓷片。

她撲到沈青梧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你讓我聽！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沈青梧看不見她，卻聞見她身上的血腥氣。

她反手扣住林婉柔的脈門，那里跳得極快，像要掙出皮肉：“你是誰不重要?！彼D了頓，“重要的是，她們的名字，我記住了?！?/p>

七道影子突然轉(zhuǎn)向林婉柔。

阿阮的手撫過她的臉，小丫頭的湯勺敲在她額角，老婦的皂角沫糊住她的眼。

她們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們是……被你燒掉的燈油?！?/p>

窗外傳來“啪”的一聲。

那盞裹著舊衣的守夜燈，幽光突然大盛，燈油里的七縷怨氣掙脫束縛，“咻”地鉆進林婉柔的天靈蓋。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松開沈青梧的手，踉蹌著后退，直到撞在院墻上。

“不……不要……”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像被什么東西掐住了喉嚨。

沈青梧摸出袖中的判官筆，在掌心畫了道鎮(zhèn)魂符。

血珠順著筆鋒滴落，她低笑：“別急，債要一筆筆算?！?/p>

夜風(fēng)卷著殘葉掠過屋檐。

沈青梧忽然覺得右眼一陣刺痛——比昨夜更疼，像有把刀在剜。

她伸手去摸，指尖沾了滿手的濕。

是血，從眼罩下滲出來的血。

“娘娘！”小鳶從廊下沖過來，扶住她搖晃的身子。

沈青梧搖頭，任血珠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

她望著東方漸白的天色，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去把林昭儀送太醫(yī)院?！鳖D了頓，又補了句，“讓裴太醫(yī)仔細查查，她識海里是不是卡著七根魂刺?！?/p>

小鳶應(yīng)了聲，扶著她往屋里走。

月光漏進窗欞，照見沈青梧眼罩下的血痕，像朵開敗的紅牡丹。

寅時的清梧閣，陰風(fēng)突然穿堂而過。

燭火“呼”地滅了，滿室黑暗里，沈青梧摸向自己的右眼。

眼罩下的皮膚滾燙，可她知道——那里已經(jīng)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