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叫什么名字?”慕卿潯故意問道,想看看她們的反應(yīng)。
“回夫人,奴婢采青。”
“回夫人,奴婢采綠?!?/p>
兩人的回答整齊劃一,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皇帝的眼睛和耳朵,果然名不虛傳?!蹦角錆≡谛睦锢湫?。
“不止。”謝緒凌提醒她,“你聞聞她們身上的味道。”
慕卿潯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除了侍女身上常有的皂角香,似乎還有一絲極淡極淡的藥草味。
“是‘?dāng)嗷瓴荨奈兜??!敝x緒凌說,“這種草本身無毒,但經(jīng)過特殊手法炮制后,可以用來訓(xùn)練死士。長期服用,會讓人漸漸喪失自己的情感和意志,只會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磥恚齻儾粌H僅是監(jiān)視者,還是隨時可以動手的殺手?!?/p>
慕卿潯的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皇帝還真是“貼心”,連殺手都給她準(zhǔn)備好了。
她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累了,要休息。你們兩個,一個去準(zhǔn)備熱水,我要沐浴。另一個,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給我準(zhǔn)備些清淡的晚膳。沒有我的傳喚,不許進我的臥房?!?/p>
“是,夫人?!?/p>
采青和采綠應(yīng)了一聲,分頭去辦事了。
房間里終于只剩下她一個人。
慕卿潯走到窗邊,看著院子里的竹林,心情無比沉重。
這才只是第一步,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危機。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
就在這時,府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管家匆忙的腳步聲。
“夫人!”管家在院外高聲稟報,聲音里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急切,“宮里來人了!陛下……陛下召您即刻入宮覲見!”
皇帝的召見,比他們預(yù)想的還要快。
這說明,從她踏入山海關(guān)的那一刻起,她的行蹤就已經(jīng)被皇帝牢牢掌握。他一直在等,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
“這么急著見我,看來他比我們更想知道答案?!蹦角錆≡谛睦锢浜咭宦暋?/p>
“他想知道的,不是答案,是確認?!敝x緒凌的聲音很冷靜,“確認我是否真的出了事,確認你這個‘國師夫人’,是否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p>
慕卿潯明白,今夜這一關(guān),是她入京以來真正的第一場大考??嫉煤?,尚有一線生機;考得不好,恐怕連這國師府的大門都再也出不來了。
“夫人,宮里的馬車已經(jīng)在府外候著了。”管家的聲音再次從院外傳來,帶著催促的意味。
“知道了?!蹦角錆P聲應(yīng)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走向梳妝臺。
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慌亂,只是從行囊中取出一套早已備好的衣物。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裙,款式素雅,沒有任何繁復(fù)的繡花,只在領(lǐng)口和袖口處用銀線滾了邊。她又為自己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只插了一根成色普通的白玉簪。
整個人看起來,素凈,淡雅,像一個不問世事的富家夫人,卻又因為那張出眾的臉,帶著幾分不容忽視的清冷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