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稱呼。這種矛盾的表達,折射出當代人在多元社會角色中的迷失與困惑。正如加繆在《西西弗斯神話》中描述的荒誕境遇,現(xiàn)代人在不斷追求社會認可的過程中,逐漸失去對自我的清晰認知。
身份標簽的消解,本質上是對現(xiàn)代社會價值體系的質疑。在功利主義盛行的時代,“詩人”“老板”“書生”
等身份往往被簡化為外在的符號與利益的象征。作者拒絕被這些標簽定義,實則是對異化生存狀態(tài)的反抗,試圖在身份的解構中尋找真實的自我。
(二)反諷背后的價值反思
詩歌的反諷藝術貫穿始終,“讀咗幾本書,拿番張沙紙,噈專家噈書生,笑屎人吧……”
以戲謔的口吻揭露了社會中
“標簽化”
現(xiàn)象的荒謬。這種反諷手法與魯迅《野草》中
“反諷性敘事”
有異曲同工之妙,通過對現(xiàn)實的夸張與扭曲,揭示出深層的社會問題。當知識與學歷淪為獲取身份認同的工具,“專家”“書生”
等詞匯便失去了其原有的文化內涵,成為空洞的符號。
反諷不僅是一種藝術手法,更是一種批判性的思維方式。詩中對身份標簽的調侃,實則是對當代社會浮躁風氣的批判。在追求快速成功與表面認同的時代,人們往往忽視了內在精神的修養(yǎng)與真實自我的探索。詩歌以幽默的方式敲響警鐘,促使讀者反思現(xiàn)代社會的價值迷失。
三、時代語境下的文化突圍
(一)地域文化與普世價值的交融
《咪嗌我書生》作為粵語詩歌,其地域文化特色與普世價值的交融頗具啟示意義?;浾Z的使用使詩歌扎根于嶺南文化土壤,而其中對身份認同、價值追求等問題的探討,則超越了地域界限,引發(fā)更廣泛的共鳴。這種文化交融體現(xiàn)了本雅明所說的
“星叢”
理論,即不同文化元素在碰撞中形成新的意義整體。
詩歌中
“家下乜嘢世界啊”
的追問,既是粵語區(qū)民眾對現(xiàn)實的困惑,也是當代人共同面臨的精神困境。在全球化與城市化進程中,身份認同危機、價值觀念沖突等問題已成為世界性課題。樹科的粵語詩通過地域文化的獨特視角,為理解這些問題提供了新的維度。
(二)民間話語的批判力量
作為民間話語的載體,這首粵語詩展現(xiàn)出強大的批判力量。在傳統(tǒng)文學中,民間話語往往處于邊緣地位,但在當代社會,它卻成為揭露現(xiàn)實問題的重要工具。詩歌以通俗易懂的語言,將對社會現(xiàn)象的觀察與思考傳遞給大眾,打破了精英話語的壟斷。這種民間話語的崛起,與巴赫金
“對話理論”
中強調的多元話語平等交流相契合。
詩中對身份標簽的解構與反諷,實際上是民間話語對主流價值體系的挑戰(zhàn)。在一個高度制度化與標準化的社會中,民間話語以其靈活性與批判性,為文化的發(fā)展注入新的活力?!哆溧晌視返膭?chuàng)作實踐證明,民間話語不僅能夠反映現(xiàn)實,更能夠通過藝術的方式對現(xiàn)實進行反思與重構。
四、結語
樹科的《咪嗌我書生》以粵語方言為載體,通過荒誕的敘事與犀利的反諷,完成了對當代社會身份認同與價值觀念的深刻解構。詩歌在俚俗與雅正的辯證中,展現(xiàn)出方言詩學的獨特魅力;在身份解構的背后,蘊含著對現(xiàn)代社會的批判性思考。這種創(chuàng)作實踐不僅豐富了當代詩歌的表現(xiàn)形式,更為地域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提供了新的可能。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咪嗌我書生》所體現(xiàn)的民間話語力量與普世價值追求,值得我們深入思考與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