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佬嘟鐘意雞嘅
撈雞,噈整得出嚟百味”,以極具口語化的粵語表達,瞬間將讀者拽入嶺南市井的煙火氣息之中?!鞍自捓小?/p>
指代說粵語之人,“嘟”(都)、“噈”(就)等方言虛詞的運用,賦予詩歌鮮活的生活質感,使文字仿佛裹挾著早茶鋪的人聲鼎沸與廚房飄出的雞湯香氣。這種語言選擇并非簡單的地域標識,而是詩人對主流詩歌語言的一次勇敢突圍。
在中國詩歌史上,方言入詩自古有之。劉禹錫的《竹枝詞》“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巧妙運用巴楚方言,將民間情歌的質樸與靈動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樹科對粵語的運用,同樣延續(xù)了這種傳統(tǒng),卻又在當代語境下進行了創(chuàng)造性轉化?;浾Z中豐富的俚語與俗語,如
“二撇雞”(警察)、“細路雞”(小孩子)、“甩雞”(失約)等,在詩中構成獨特的語言密碼。這些詞匯不僅具有地域文化標識性,更在詩歌的語境中產生了新的語義增殖?!岸搽u”
與
“銀雞”(警哨)的雙關運用,既描繪了警察的職業(yè)特征,又暗含對社會秩序維護者的調侃與理解,使詩歌在詼諧中蘊藏著對現(xiàn)實的觀照。
方言的運用還帶來詩歌節(jié)奏與韻律的革新?;浾Z九聲六調的語音系統(tǒng),使詩歌呈現(xiàn)出不同于普通話詩歌的獨特音樂性?!半u啊雞,有啲鐘意你嘅鮮嫩
雞哈雞,有啲鐘意你嘅靚湯”,重復的
“雞”
字與錯落的聲調,形成類似民謠的回環(huán)節(jié)奏,增強了詩歌的傳唱性與感染力。這種語言策略,讓詩歌在保持文學性的同時,更貼近大眾的語言習慣與情感體驗,實現(xiàn)了詩歌從
“小眾藝術”
到
“大眾表達”
的跨越。
二、“雞”
意象的多維解構:從日常物象到文化符號
詩中
“雞”
的意象貫穿始終,卻在不同語境下呈現(xiàn)出豐富的語義層次。從
“鮮嫩”
的雞肉、“靚湯”
的雞湯、“呷味”
的雞骨,到
“二撇雞”“細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