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成為原子化個體的最后據點。這種對集體敘事的祛魅,并非否定家國情懷,而是警惕任何敘事被工具化的可能。恰如哈貝馬斯在《交往行為理論》中強調的
"生活世界的殖民化",當政治、經濟系統(tǒng)侵入文化領域,個體的精神家園便面臨被吞噬的危險。
五、詩學啟示:方言寫作的現(xiàn)代性路徑
《寶塔詩嘅:有》為當代詩歌創(chuàng)作提供三重啟示:
舊形式的新生命:傳統(tǒng)詩體不應成為文化標本,而應作為現(xiàn)代詩學的基因載體。寶塔體的
"形"
與存在主義的
"神"
的結合,證明傳統(tǒng)形制可以承載現(xiàn)代精神。
方言的詩學合法性:方言不僅是地域文化的活化石,更是突破普通話詩歌語言慣性的有效路徑。其語音特質、文化密碼與思維方式,能為詩歌創(chuàng)作提供異質的美學資源。
哲學的詩意轉化:抽象的存在之思無需借助理論話語,詩歌語言的隱喻性、多義性反而更接近真理的本然狀態(tài)。如維特根斯坦所言
"凡是不可說的,必須保持沉默",而詩歌正是在語言的極限處,說出不可說之物。
結語:在
"冇"
的深淵里種
"有"
樹科此作以
"冇"
為起點,卻在語言的廢墟上構建起存在之思的巴別塔。詩中的
"冇"
不是虛無主義的終點,而是通向多元認知的起點
——
當我們破除
"有"
的執(zhí)念,方能看見存在的多重褶皺。這種在解構中建構的詩學路徑,恰似海德格爾所說
"詩意地棲居":不是對現(xiàn)實的逃避,而是以語言為犁,在存在的荒原上開墾出思想的綠洲。或許正如詩中
"根佢噈喺踩咁"
所揭示的:所謂根基,不過是持續(xù)不斷的建構過程,而詩歌,正是這建構過程中閃爍的精神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