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哋嘅”
形成由點到面的層級遞進,如同金字塔從塔尖到基座的空間延展。這種視覺形式本身構成一種隱喻:個體(佢)在語言的建構中逐漸獲得群體屬性(我哋嘅),暗示著存在從單數(shù)到復數(shù)的蛻變過程。
中國古典詩歌雖講究
“形美”,如《盤中詩》的回旋體、《璇璣圖》的回文結構,但多側重文字游戲層面。而樹科此詩的視覺構型更接近西方現(xiàn)代主義的
“空間詩歌”(Spatial
poetry)理念,將文字排列視為獨立的表意系統(tǒng)。詩中
“國度”“寶”“形態(tài)”“豎撇捺”
等詞匯的錯位分布,在二維平面上制造出三維空間的縱深感,仿佛讓讀者在閱讀中完成一場從抽象概念(佢)到具體感知(睇得見、聽有聲)的空間漫游。這種視覺形式的創(chuàng)新,打破了傳統(tǒng)詩歌線性閱讀的慣性,迫使讀者在凝視中重新審視語言與存在的關系。
二、方言詩學:在地性的語言突圍
粵語作為中古漢語的活化石,其入聲韻、俚語詞承載著獨特的文化記憶。詩中
“諗唔到”“啲”
等方言詞匯的使用,不僅是地域文化的標識,更是對標準化漢語的解構。羅蘭巴特在《寫作的零度》中提出
“語言的烏托邦”,樹科的粵語書寫正是在主流語言體系中開辟出的異質空間
——
當
“佢”(他
她)在普通話中只是單純的第三人稱代詞時,粵語語境中卻因聲調差異(佢
kêu2
vs
渠
kêu,后者為唐宋時期用法)暗含著歷史縱深。
這種方言書寫并非簡單的地域獵奇,而是對
“語言囚籠”
的反抗。詩中
“豎撇捺”
既是漢字筆畫的具象,又可視為粵語九聲六調的抽象表征
——
當普通話以
“橫豎撇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