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間變成天堂”
的詩句形成跨時空呼應(yīng)。當我們以詩意的眼光凝視日??臻g,平凡的泥土沙粒皆可成為精神的棲息地。而
“啜茶飲海,滴水陽光”
的通感書寫,則進一步突破物理空間的邊界:口腔啜飲的是茶湯,心靈品味的卻是海洋的遼闊;指尖滴落的是水珠,眼中折射的卻是陽光的璀璨。這種感知的超越性,使有限的身體空間成為無限心靈宇宙的入口。
詩作以
“《樹科詩箋》2025。3。12。
粵北韶城沙湖畔”
作結(jié),將個人化的創(chuàng)作場景嵌入文本,形成空間敘事的閉環(huán)?;洷鄙爻亲鳛樵娙说默F(xiàn)實棲居地,沙湖畔的書寫場景與詩中
“面前腳下”
的世界形成互文
——
詩人在具體的地理空間中完成對抽象空間哲學(xué)的建構(gòu),正如本雅明在《駝背小人》中所述:“時空坐標的重合,構(gòu)成了經(jīng)驗的星座?!?/p>
這種將個體經(jīng)驗升華為普遍哲思的書寫策略,使詩作超越了地域詩歌的局限,成為對人類生存狀態(tài)的普遍觀照。
四、結(jié)語:在方寸之間丈量永恒
樹科的《我嘅旅行》以微縮景觀式的書寫,在不足百字的篇幅中構(gòu)建起地理、語言、心靈三重空間的立體坐標系。詩人以粵語的在地性激活現(xiàn)代漢語詩歌的語言潛能,用日?;膱鼍敖鈽?gòu)傳統(tǒng)旅行敘事的宏大話語,最終在
“身喺天下,心系天下”
的哲思中,完成對人類存在本質(zhì)的詩意叩問。這首短章如同嶺南園林中的
“借景”
手法,以有限的文字間隙,讓讀者望見無限的時空景深
——
或許真正的旅行從來不是空間的位移,而是心靈從
“看山是山”
到
“看山不是山”,最終抵達
“看山還是山”
的認知圓融。在這個被技術(shù)加速異化的時代,樹科的詩作猶如一帖清涼劑,提醒我們在追逐
“五湖四海”
的同時,莫忘腳下泥土的溫度,以及心中對天下的永恒關(guān)切。正如蘇軾在《定風(fēng)波》中所寫:“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當我們以詩意的心靈重新凝視空間,每一步駐足皆是旅行,每一寸土地皆成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