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同失》(粵語詩)
文樹科
我哋真嘅系冇拉拉嚟咗?
仲冇端端咁發(fā)噏瘋怨天怨地
老竇老母先至喺得到咗……
世事解釋嘟系浪費生命嘅磨損
我哋話曬噈喺口水多過茶
仲估住人家會通情達理……
想多咗,得少咗
失咗多咗……
《樹科詩箋》2025。1。3?;洷鄙爻巧澈?/p>
《解構與重構:論<得同失>的語言張力與存在之思》
文阿蛋
在當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多元語境中,樹科的粵語詩《得同失》以獨特的語言姿態(tài)闖入讀者視野。這首詩摒棄了傳統(tǒng)詩歌典雅莊重的書面語表達,轉(zhuǎn)而采用極具地域特色的粵語方言,在日常話語的質(zhì)樸與口語化敘事的鮮活中,構建起對人生得失、生命本質(zhì)的哲學思考。詩歌以碎片化的表達、跳躍性的思維,展現(xiàn)出一種解構后的重構之美,在看似隨意的言語中蘊藏著深刻的人生體悟。
一、方言入詩:語言的在地性與情感的原生性
粵語作為中國南方重要的方言之一,承載著嶺南地區(qū)獨特的文化記憶與情感特質(zhì)?!兜猛А烽_篇便以極具粵語特色的發(fā)問
“我哋真嘅系冇拉拉嚟咗?”
瞬間將讀者帶入特定的語言環(huán)境?!皟永?/p>
意為
“無緣無故”,“嚟咗”
表示
“來了”,這種方言化的表達打破了詩歌慣有的書面語壁壘,使詩歌具有強烈的在地性與現(xiàn)實感。它仿佛是街頭巷尾的閑談,是鄰里之間的感慨,拉近了詩歌與讀者的距離,讓情感的傳遞更為直接和真實。
正如中國古代詩歌中,方言的運用往往能增添詩歌的鄉(xiāng)土氣息與生活質(zhì)感。例如《詩經(jīng)》中的《國風》部分,多采自各地民歌,其語言風格質(zhì)樸自然,充滿地域特色,生動展現(xiàn)了當時人們的生活風貌與情感世界。又如南北朝樂府民歌,北朝民歌《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以鮮卑語譯寫,其語言的粗獷豪放與草原生活的壯闊相得益彰;南朝民歌《子夜歌》“始欲識郎時,兩心望如一。理絲入殘機,何悟不成匹”,吳語的細膩委婉將少女的情思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樹科在《得同失》中運用粵語方言,同樣是對語言在地性的挖掘,使詩歌成為嶺南文化的獨特載體,同時也賦予了情感原生性的力量。
詩中
“仲冇端端咁發(fā)噏瘋怨天怨地”“發(fā)噏瘋”
意為
“胡說八道、胡亂抱怨”,這種口語化的表述將人們在面對生活困境時的無奈與抱怨刻畫得入木三分。它沒有華麗的辭藻修飾,卻以最本真的語言直擊人心,讓讀者仿佛看到身邊那些因生活瑣事而發(fā)牢騷的人們,產(chǎn)生強烈的共鳴。方言的運用使得詩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藝術作品,而是貼近生活、貼近大眾的情感表達,展現(xiàn)出詩歌語言回歸生活本源的魅力。
二、碎片化敘事:思維的跳躍與意義的重構
《得同失》采用碎片化的敘事方式,詩歌的句子與句子之間、段落與段落之間沒有明顯的邏輯銜接,呈現(xiàn)出思維的跳躍性。從開篇對人生莫名而來的疑問,到對人們無端抱怨的描述,再到對世事解釋無用的感慨,最后得出
“想多咗,得少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