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盧卡斯猛地抓住艾莉森的手腕,他的手掌冰冷,力道卻大得驚人,不容置疑。
他不再試圖研究,生存的本能壓過了一切。
兩人踉蹌著沖回樓道,身后那尖利的鈴鐺聲和電流噪音如同實質(zhì)般追咬著他們的腳跟。黑暗的樓梯變得無比漫長,每一下腳步聲都空洞地回蕩,掩蓋不住彼此狂亂的心跳。
「允許自己慢,但別允許自己?!?/p>
此刻的逃跑絕非懦弱,而是在絕境中唯一向前的方式。停下,就意味著被那冰冷的詭異吞噬。
終于撞開樓道門回到公寓走廊,盧卡斯反手狠狠將防火門摔上,發(fā)出巨大的撞擊聲,短暫地隔絕了地下室的聲響。
走廊里同樣漆黑,只有窗外雪地映進來的微弱灰光。
兩人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喘氣,白色的哈氣在黑暗中急促地交織。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重新降臨。
那鈴聲、那噪音,消失了。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黑暗促成的集體幻覺。
但手掌的冰冷,心臟的撞擊,還有那縈繞不散的腐臭,都在尖叫著真實。
“那聲音…我哥哥…”盧卡斯的聲音破碎,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試圖擦掉那并不存在的冰碴,“他失蹤五年了。在另一個城市,根本不是圣誕節(jié)…”
艾莉森抱緊自己發(fā)抖的雙臂,祖母臨終前渾濁卻充滿恐懼的眼睛在她腦中揮之不去?!拔易婺溉ナ狼?,一直念叨著‘它們’…‘雪不是雪’…沒人聽懂…”她看向盧卡斯,在模糊的光線里,他側(cè)臉的線條緊繃得像要斷裂。
「孤獨是成長的加速器」
但有些恐懼,無法獨自消化。有些真相,需要另一個人的溫度來確認并非瘋狂。
“那不是巧合,對不對?”艾莉森輕聲問,聲音里的顫抖慢慢被一種冰冷的確定取代。
盧卡斯轉(zhuǎn)過頭,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里面燃燒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絕不認輸?shù)暮輨拧?/p>
“狗屁巧合?!彼鲁鰩讉€字,“那玩意兒在給我們‘播報’。地下室里還有別的東西?!?/p>
他晃了晃手機,電量標志已經(jīng)泛紅。
“電不會來了,信號也不會有了。指望不了任何人?!?/p>
他站直身體,看向艾莉森,不再是那個吵鬧的鄰居,而像一個被迫從荒野里召回的戰(zhàn)士。
“喂,”他說,“你想知道三年前你祖母發(fā)生了什么?我想知道我哥在哪。答案看來都在這個該死的‘圣誕禮物’里?!?/p>
「保持野生力」
別被世俗框架馴化。當常規(guī)失效,邏輯崩塌,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本能和直覺。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急了,無聲地埋葬著一切。
而寂靜深處,那令人牙酸的鈴鐺聲,似乎又開始隱隱作響…
手機屏幕的最后一點紅光,像垂死之人的喘息,掙扎了幾下,徹底熄滅。
黑暗如同厚重的絨布,猛地壓了下來,隔絕了窗外雪地那點可憐的灰光。呼吸聲在絕對寂靜中被無限放大,咚咚的心跳敲打著鼓膜。
那隱約的鈴鐺聲,在手機熄滅的瞬間,似乎清晰了一剎那,隨即又隱沒于死寂,仿佛只是聽覺在極端恐懼下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