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攥緊拳頭,看著這個亦師亦友的身影正在消逝,喉嚨里像是哽著什么,眼眶發(fā)燙。
他死死盯著機(jī)鐘翼逐漸干枯的身影,仿佛這樣就能把流逝的生命拽回來。
“傻小子……”機(jī)鐘翼的聲音沙啞帶笑,齒輪摩擦的嗓音里竟透出一絲熟悉的溫和,“就算沒有你,這個儀式也一樣會發(fā)生。
別忘了,你‘存在’又‘不存在’于此,對你來說,這一切早就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啊……”
沈安眼前閃過四個月來的畫面——
那個初見時笑得像齒輪卡殼的老人;
那個耐心教他空間折疊技術(shù),不介意被他吐槽的老師;
那個看著他第一次吃「夜城」特供水果,難吃的吐,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混蛋;
現(xiàn)在居然用這種方式送他回去?。?/p>
沈安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就像第一階段的「城主」選拔,早已設(shè)定好的程序,無法暫停,無法倒帶。
機(jī)鐘翼的身體幾乎完全透明,只剩骨架般的輪廓。
但沈安分明看到,那具幾乎透明的身體最后跟他說了句:“回去……好好練習(xí)我教你的……”
老城主最后的聲音像磨損的齒輪,還未等沈安點(diǎn)頭答應(yīng),就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鑰匙」在新任城主胸口熊熊燃燒,火焰織就出暗紅色的城主長袍。
「新城主」那雙跳動著火光的瞳孔望向沈安時,他此時終于看到機(jī)鐘翼究竟是跟誰在說話了。
他通過血脈傳承知曉了一切。
包括沈安來自未來的事實(shí),包括歷代城主都只是「鑰匙」的看守者這個殘酷真相。
“我送你回去吧。”新城主的聲音像是爐火中噼啪作響的柴薪。
“你……能做到?”沈安嗓音沙啞。
“這是我們唯一能使用「鑰匙」的時刻?!闭f完,「鑰匙」在他身上發(fā)出紅橙色的光芒。
當(dāng)光芒即將吞沒沈安時,他突然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火光中的蝠人勾起嘴角:“我叫炎翼?!?/p>
沈安突然笑出了聲,帶著未干的淚痕。
果然每代城主都逃不過這個「什么翼」的傳統(tǒng)啊……
最后的視野被紅橙色光芒完全占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