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待他,終究是不同的。
這個念頭讓他覺得荒謬,心臟卻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他看著她的側(cè)臉,在晨光中,她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她看起來慵懶又漫不經(jīng)心,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出自她口。
奚寒舟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說謝謝?這兩個字在他們之間,更像是一種諷刺。
質(zhì)問她為什么?她只會用“你弄壞了很麻煩”這種話來堵住他的嘴。
宋清音等了幾秒,沒等到他的回應(yīng),心里的煩躁更甚。
她終于轉(zhuǎn)過頭,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直地看向他,眼神里帶著一絲被打破了忍耐的戾氣。
“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她皺起眉,“等著我請你進(jìn)去?”
奚寒舟迎著她的目光,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瞳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他沒有像以往那樣順從地退下,也沒有開口辯駁。
他只是輕輕地喊了她的名字。
“宋清音。”
三個字,不帶任何敬稱,也不帶任何情緒,就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我在這里,我在看你。
這稱呼,好像一下子戳破了宋清音筑起的堅硬外殼。她的心口一窒,那股無名火燒得更旺。
“怎么,還要我扶你上去?”她聲調(diào)微揚,帶著慣有的刻薄。
奚寒舟的唇角,出現(xiàn)了一個極淡、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不敢勞煩?!彼_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絲奇特的質(zhì)感,“藥很好?!?/p>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修長的指尖上,那里仿佛還殘留著藥膏的清苦氣息。
“是你親手調(diào)配的?”
這個問題,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宋清音偽裝的平靜。
是。
那是她的獨門秘藥,配方和手法從不外傳。是她花了許多個夜晚,在藥劑室里一點點調(diào)試出來的,只為了能最大程度地壓制她那過于強(qiáng)大的精神力帶來的副作用。
承認(rèn),就等于承認(rèn)了這些年她從未改變過習(xí)慣,也等于承認(rèn)了這份獨一無二的藥,她用在了他身上。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特殊。
宋清音的指尖蜷縮了一下,眼神閃爍。
“我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她避重就輕,語氣里充滿了上位者的傲慢。
奚寒舟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神里的閃躲和嘴上的刻薄。
許久,他點了點頭。
“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