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是用自己的內(nèi)帑和商業(yè)帝國,在支撐著這場悄無聲息卻又驚天動地的工業(yè)革命!其決心與魄力,可見一斑。
“吳徵,另外朕會讓工部配合你們天工院,可以著手使用混凝土和鋼鐵修煉跨江大橋了?!?/p>
“是!陛下,那不知道跨江大橋有沒有期限?”
“十年!天工十年必須要貫通。”
“是!陛下?!?/p>
“另外,先修建應天到松江的鐵路線,作為大明鐵路的第一條實驗線路?!?/p>
“是!陛下?!?/p>
離開鋼鐵廠時,夕陽的余暉灑在那幾座初具規(guī)模的高爐上,為它們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芒。
蘇寧回首望去,仿佛已經(jīng)聽到了未來火車汽笛的長鳴,看到了鋼鐵巨龍在這片古老土地上奔騰不息的景象。
鋼鐵,才是工業(yè)文明真正的骨骼與血脈。
而此刻,這骨骼正在他的意志下,加速生長,變得無比強健。
……
春寒料峭,紫禁城的暖閣內(nèi)卻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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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摒退了左右,只與周王朱橚對坐于榻上,中間的小幾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點心和兩杯氤氳著熱氣的香茗。
朱橚,太祖第五子,素來以博學廣識、性情溫和著稱,尤精于醫(yī)藥、植物之學,著有《救荒本草》等,在諸王中頗具賢名。
此刻,他端坐著,面色平靜,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他深知,這位以雷霆手段登基的侄皇帝,深夜單獨召見,絕不僅僅是敘叔侄之情那么簡單。
“五叔,”蘇寧率先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此番請您出任北平總督,督建新都,可知朕之深意?”
朱橚微微躬身:“陛下隆恩,委以重任,臣感激不盡。督建新都,乃國朝大事,臣必當竭盡全力,不負圣望?!?/p>
蘇寧點了點頭,拿起茶盞輕輕撥動浮葉,緩緩道:“督建新都,是明面上的職責。朕今日請五叔來,是要與五叔說說這‘總督’二字的真正分量?!?/p>
他放下茶盞,目光銳利起來:“我大明祖制,藩王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此制于國初或有其效,然時至今日,宗室子弟徒耗國帑,無所事事,非國家之福,亦非宗室之幸。長此以往,必生禍端?!?/p>
朱橚心神一震,這話可謂直指核心。
他沉默著,等待皇帝的下文。
“朕思慮良久,決定予藩王一條新路?!碧K寧繼續(xù)道,“這‘總督’一職,便是開端。諸位叔伯兄弟,皆是朱家血脈,與國同休。豈能坐視國事,而全然置身事外?朕要的,是讓你們成為鎮(zhèn)守四方、監(jiān)督地方的‘自家人’?!?/p>
他詳細闡釋了總督的權(quán)責:“五叔此去北平,有權(quán)監(jiān)督北平行省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等一眾文武官員,察其政績,觀其操守,列為一品大員。若發(fā)現(xiàn)貪腐瀆職、庸碌無能,或陽奉陰違、阻礙新政者,五叔可具實情,直達天聽,彈劾之權(quán),在于你手?!?/p>
朱橚眼中閃過精光,這權(quán)力不可謂不大。
能夠越過層層官僚體系,直接向皇帝呈報,這等于在地方大員頭上懸起了一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