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車廂里,靜得落針可聞。
蘇彥堂目不斜視望著前方,很久才低笑一聲,“舒晚,這我不會告訴你?!?/p>
“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你乖乖的,他們就能平安出世,我自會視如己出?!?/p>
面對威脅,她瞳底的顏色瞬間淡下去,“我不乖呢?”
他面不改色,篤定:“你會乖的?!?/p>
“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不是喜歡?!笔嫱碇毖?。
“喜不喜歡,沒有誰會比我這個當事人清楚。”蘇彥堂扭頭看她,眼底沉似沼澤,閃過一抹吸血鬼般的笑,“舒小姐,我如果不喜歡你,不在乎你,你已經死過一百次了?!?/p>
“是嗎?可是……”
“別可是了,”他打斷,“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p>
“……”O(jiān)K
緊接著他又云淡風輕一句:“不如說說,你剛才在后院,跟誰說話?”
“掃地的僧人?!彼娌桓纳?,“問我相不相信緣分。”
男人輕輕睨她,“你信嗎?”
舒晚搖頭:“我不想刻意尋找答案。如果有緣,如時光,會輕推門;如山河默許,會遇見?!?/p>
“如果無緣,可能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又何來緣不緣的?遇見的一刻就是緣,剩下的,是未知?!?/p>
蘇彥堂定定望著她,稀碎的日光淺淺探進他的瞳孔,“跟你辯論,永遠是輸。”
他怎么會不信呢?他當然信。
如果沒緣,在他最灰暗的時刻,怎么會遇見軟糖一樣的她?
如果沒緣,那次在醫(yī)院,她就不會絆到他的毯子;在西城的古街,砸中他肩膀的竹竿,就不會是她弄的。
到頭來,他該向誰說理去?問誰討說法?
世道教會他唯一的道理就是,不爭不搶,只會一無所有。
。
回到房間,舒晚以疲憊為由,早早就躺去了床上。
靜聽沒什么動靜,她才冒著虛汗從手提包里掏出那把槍和那部手機。
黑漆冰涼的槍沉甸甸的,但摸到它的一霎,她就本能地覺得,自己并不陌生,她不僅會用,還能精準地將各部分拆開,再裝上。
再看那部手機,嶄新的,通訊錄里只有一個號碼,備注是——老公。
“。”
真是——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舒晚深呼吸,在編輯欄上刪刪減減……莫名其妙,她沒有保存自己修改的,最終,還是那個辣眼的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