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溫暖而柔和,仿佛給這段剛剛翻過艱險一頁、正邁向未知前路的故事,輕輕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
晨光漸盛,峽谷里的陰影被一點點驅(qū)散。林天試著動了動手指,包扎好的傷口被牽扯著,仍有鈍痛傳來,但那股燙得人發(fā)慌的灼熱感已退去不少。他借力站起身,林晚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穩(wěn)得像塊磐石。
“能走嗎?”她仰頭看他,眼底還殘留著熬夜的紅血絲,卻亮得很,“迷霧沼澤在峽谷盡頭,聽說瘴氣很重,得提前做準備?!?/p>
林天活動了一下手腕,傷口的疼還在,但已不影響行動。他低頭看她,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臉頰上沾著的一點灰塵:“沒事。你昨晚收集的那些草藥呢?據(jù)說能解瘴氣的?!?/p>
“在這兒。”林晚從腰間的布袋里掏出一小捆曬干的草藥,葉片邊緣帶著鋸齒,散發(fā)著清苦的氣味,“我問過路過的獵戶,說這叫‘青嵐草’,搗成汁涂在衣服上,能防瘴氣侵體?!?/p>
她一邊說,一邊找了塊相對平整的石頭,將草藥放在上面,又取出隨身攜帶的石杵,小心翼翼地搗起來。晨光落在她低垂的側(cè)臉上,把她纖長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動作專注又認真。
林天靠在巖壁上看著她,掌心的傷口仿佛還殘留著月光石的溫度。昨夜與巨獸纏斗的驚險、月光石劃破黑暗的璀璨、還有她將光折射向逆鱗時的決絕,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最后都定格成她此刻認真的模樣。
“昨晚……”他忽然開口,聲音有些干澀,“你就那么確定我能擲中?”
林晚搗藥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看他,眼睛彎成了月牙:“因為是你啊?!?/p>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像是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林天的心忽然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軟軟的,暖暖的。他活了這么多年,闖過刀山火海,見過人心險惡,從沒人像她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他,仿佛他是她的天,她的光。
“好了?!绷滞韺v好的草藥汁倒進一個小陶罐里,遞給他,“你先涂在衣服上,我再弄點?!?/p>
林天接過陶罐,指尖觸到冰涼的陶壁,心里卻暖得很。他笨拙地將草藥汁涂在衣襟和袖口上,清苦的氣味縈繞在鼻尖,竟讓人莫名安心。
兩人收拾好東西,順著峽谷往里走。越往里走,空氣越潮濕,兩旁的巖壁上開始長出濕漉漉的苔蘚,地上的碎石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泥濘的土地。遠處隱約傳來潺潺的水聲,空氣也漸漸變得粘稠起來,帶著一股潮濕的腥氣。
“快到了?!绷滞硗O履_步,指著前方被一層薄薄的白霧籠罩的區(qū)域,“你看,那就是迷霧沼澤的邊緣?!?/p>
林天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前方的地面突然下沉,形成一片廣闊的洼地,被濃密的白霧籠罩著,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只能隱約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植物露出霧面,枝椏扭曲,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風從沼澤深處吹來,帶著濃重的瘴氣,聞起來有些甜膩,卻暗藏著劇毒。林天下意識地將林晚往身后拉了拉,自己擋在前面:“小心點,瘴氣很重?!?/p>
林晚從善如流地往他身后靠了靠,卻伸手攥住了他沒受傷的那只手,掌心相貼,力道很緊:“走吧?!?/p>
林天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明亮而堅定,沒有絲毫畏懼。他握緊了她的手,點了點頭:“走?!?/p>
兩人并肩走進了迷霧沼澤的邊緣。白霧像濃稠的牛奶,瞬間將他們包裹起來,能見度驟降,只能看清彼此身邊的一小片區(qū)域。腳下的土地變得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腳,拔出來時帶著“咕嘰”的聲響,格外刺耳。
四周靜得可怕,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還有偶爾從霧深處傳來的不知名鳥獸的怪叫,讓人頭皮發(fā)麻。
“跟著我走,踩著有樹根的地方落腳?!绷痔斓吐曊f,他的視力比常人好一些,能勉強看清腳下的地形。他牽著林晚的手,小心翼翼地在泥濘中跋涉,避開那些看起來深不見底的泥潭。
林晚緊緊跟著他,一步也不敢錯開。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還有他握著她的力道,沉穩(wěn)而可靠。哪怕身處這樣陰森詭異的地方,心里也安定得很。
不知走了多久,霧氣忽然淡了一些。前方出現(xiàn)了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干粗壯得需要好幾個人合抱,枝椏向四周延伸,像一把巨大的傘,遮天蔽日。樹干上布滿了青苔,還纏繞著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開著小小的紫色花朵,散發(fā)著淡淡的異香。
“先歇歇吧。”林天拉著林晚走到古樹下,這里的地面相對干燥一些。他靠在樹干上,喘了口氣,掌心的傷口因為剛才的跋涉又開始隱隱作痛。
林晚蹲下身,輕輕掀開他手上的布條看了看,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但周圍還是有些紅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