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姚滿臉不屑,卻耳根通紅。
陳平安沒有起身,笑道:“原來寧姚也有不敢的事情?。俊?/p>
最后城頭之上,陳平安背著寧姚,腳步緩慢。
夜幕中,陳平安背著心愛女子,就像背著天下所有的動人明月光。
走著走著,寧姚突然滿臉通紅,一把扯住陳平安的耳朵,使勁一擰,“陳平安!”
陳平安哎呦喂一聲,趕緊側過腦袋。
寧姚一板栗砸在這個家伙的后腦勺上,羞怒道:“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陳平安委屈道:“好好好。”
城頭之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板著臉的老人,“你給我把寧丫頭放下來!”
陳平安愣了一下,沒好氣道:“你管我?”
寧姚輕輕說道:“他是我外公。”
陳平安就要悻悻然放下寧姚。
“背著!”
不曾想在遠處有人開口,一句話是對陳平安說的,接下來一句則是對老人說的,“你管得著嗎?”
果然是文圣一脈的師兄弟。
最講道理的來了
那位外鄉(xiāng)劍仙開口之后,身為姚家家主的姚沖道,便陷入左右為難之地。
不愧是左右,說話做事,很容易讓人左右為難,百年之前,浩然天下那些個劍心崩壞的先天劍胚,想必最能夠?qū)σ_道當下的處境,感同身受。例如當初出劍之時,半點不為難的,那個劍心氣象曾如蓮花滿池塘的南婆娑洲天才曹峻,下場就極為凄涼,只剩下一湖的殘敗枯荷,跌落神壇,淪為整個南婆娑洲笑柄,最終只能悄然遠走寶瓶洲,在這期間,虛耗光陰百年,至今無法破境躋身玉璞境,要知道當年曹峻可是公認南婆娑洲百年一遇的劍道大材。
已經(jīng)有別處劍仙察覺到此地異樣,個個泛起笑意,打算看戲了,喜歡喝酒的,已經(jīng)打開酒壺。
到底不是大街那邊的看客劍修,駐守在城頭上的,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劍仙,自然不會吆喝,吹口哨。
當然也是怕左右一個不高興,就要喊上他們一起打群架。
左右的劍術太高,劍氣太盛,比較不講道理,最不怕一人單挑一群。
姚沖道臉色很難看。
身為姚氏家主,心里邊的窩火不痛快,已經(jīng)積攢很多年了。
就在姚沖道打算喊左右去城頭南邊打一場的時候。
陳平安硬著頭皮當起了搗糨糊的和事佬,輕輕放下寧姚,他喊了一聲姚老先生,然后讓寧姚陪著長輩說說話,他自己去見一見左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