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是誰?”
“我自己?!彼D(zhuǎn)過身,靠在欄桿上,抬頭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答案和上次一樣,我都快忘了‘后悔’這兩個字怎么寫了。”
陳嘉禾沒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他身邊。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任由夜風(fēng)從兩人之間穿過。
良久,牧辰忽然開口:“喂,陳嘉禾?!?/p>
“嗯?”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有時候啊,活著比死了更難。”
陳嘉禾握著杯子的手指微微一顫。
“我知道?!?/p>
“那你還要活著?”
“因為還有事沒做完?!?/p>
“做完了呢?”牧辰追問。
陳嘉禾沒有回答。
她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那枚已經(jīng)徹底沉寂的戒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戒面。
半晌,她輕聲說了句:“到時候再說吧?!?/p>
牧辰笑了。
“行,那我等著。”他舉起空了的杯子,“等你做完了那些破事,咱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去死?!?/p>
“好啊?!?/p>
陳嘉禾抬起頭,那雙總是覆蓋著冰霜的紫色瞳孔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
兩人碰了碰杯子,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夜色下,兩個本該早就死去的人,就這么約定了一個荒謬的未來。
第四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