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拿我要挾江家做什么?”
“江玄搶走了我很重要的東西,是時候把它拿回來了。”
江愁無限,舊恨驚心一
是夜。
狂風(fēng)大作。
拓跋決將阿元帶出米倉。
眼前是倉江,白日里百貨山積、帆檣如林的景象,此刻一絲兒不見,只余水域茫茫,冷月溶溶,一只破船系在岸邊,擺擺蕩蕩。
原來拓跋決將自己綁來了倉山碼頭。阿元依稀記得倉山碼頭入夜會點(diǎn)燈的,想是拓跋決的手段,才讓人影燈影一個不見。只有他與她立在暗夜的狂風(fēng)里。
他埋伏的人,應(yīng)該就在身后大大小小的倉間里。
“出了米倉了,你還不肯解毒么?江玄若看到你這副樣子,可還救你?”
“清酒一碗,洗一洗就成。”
拓跋決沒有說話。
阿元只當(dāng)無處可取,誰知過得片刻,便從岸上林立的倉庫間閃出一個身影,恭恭敬敬給拓跋決呈上一小壺酒。
借著月光,阿元方才看清是烏倫珠。
拓跋決又伸手往烏倫珠腰間一探,摸出一條紅繡帕來。他將那帕子展開,倒上清酒浸shi了。
他手上的動作一絲不茍,意態(tài)卻閑,舉著一方shi帕子,便欲仿效那張?zhí)犬嬅?,替阿元揩拭?/p>
阿元面孔一低,避開他那方帕子,劈手奪過那一小壺清酒,兜頭潑下,酒漬沾了滿臉,鬢發(fā)全shi,酒水順著臉頰發(fā)絲,滴答滴答落在碼頭的條板上。
烏倫珠十分后怕地看住拓跋決。
而拓跋決只是看著阿元:“你如此厭惡我?”
烏倫珠連忙退開。
拓跋決似乎并未動氣,這也在阿元的意料之外。
她搶過拓跋決手中那方無主的繡帕,隨意在臉上一抹:“厭惡你?不至于此?!?/p>
拓跋決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江家?”
“雪山初遇,若不是有你相助,我也得不到睡火蓮;百劍山莊,假使沒有你相救,我也早死在南宮無令的掌下。拓跋決,雖然咱們總是為敵,可我沒忘記過你的恩情。”
阿元側(cè)對拓跋決,清酒浣過后,一張芙蓉面,清極生艷,卻也在艷中沁出一段天然的哀愁。拓跋決心襟一動,自為那股哀愁所懾,起了憐惜之情。
“所以……你才告訴狄列,如何解我的蜂毒?”拓跋決的語氣緩下去,“煙女俠,倘若我不再與你為難呢?”
“你是說,化敵為友?可北狄人對南楚虎視眈眈,我不欲與豺狼為友。”
“哦?那倘若……我不再為北狄效力呢?”
阿元訝然地看著他:“北狄的兵主,卻不為北狄效力?”
拓跋決遙望一池江水:“你瞧我的長相,便猜得到,我不是真正的北狄人。我的生父生母都是南楚人。后來,我的父親死了,我的母親不要我。是拓跋延……收了我做養(yǎng)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