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恢復(fù)男裝打扮,與女裝的楚青鸞,倒似一對伶俐璧人,兩人回到試劍場上,這峭壁之下,已然是三分天下之勢。孟章一柄流水紋寶劍,守東南擂;一條彪形大漢掄著一對流星錘,守西北擂;一個精瘦漢子使一把魚尾小斧,守西南擂。
王宗在孟章的擂臺前觀戰(zhàn),江玄與小談則擠在三處高臺的中心,小談一邊關(guān)注三方擂臺,一邊又忍不住朝中心座上的南宮叔侄看上一眼。
江玄眼力佳,隔得老遠便注意到人群中阿元的身影,他下意識用余光往王宗處一瞥。
阿元與楚青鸞前腳剛到江玄身邊,后腳王宗也來了。
他便先于王宗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們倆丟下小談,往哪兒去逛了?”
阿元笑笑道:“唉,可是小談撒謊,是他丟下的我們。”
小談吐吐舌頭。
王宗的目光在楚青鸞的頭發(fā)上輕輕一滯,便輕移開去,道:“這場子兵器熱鬧,倒不見得你們中意。想那莊內(nèi)的景致,更為宜人吧?!?/p>
阿元裝作不經(jīng)意,也往楚青鸞發(fā)間看去,暗道:青姐將頭發(fā)梳得太細致了,顯是重新打理過的,這王宗眼尖心也敏,注意到了。
阿元忙說:“我們拖延了,倒不是為的景致。我陪著青姐練功呢。這不,才剛剛活絡(luò)完身子,重新理勻了冠面,她說要上臺去了?!?/p>
王宗松落出一個笑,那笑渺渺而褪:“青鸞姑娘欲挑誰人一試霜劍?”
楚青鸞望了一眼,高臺上兵斗正酣,她將青劍自如地在手中拎了一轉(zhuǎn):“反正不是孟章。”她說著又看住阿元,淡淡聲:“那兩個武人,你挑一個。”
阿元朝西北西南探臉看著,道:“那使斧的大哥有意思。他的小斧頭恰如魚尾一般,瞧,斧柄還鏤刻著魚鱗紋呢?!?/p>
小談點點頭:“是呀。武林中人以斧頭為兵器的,多喜用開山大斧、沉重寬斧,那求的一個剛猛大力,可一發(fā)斃敵呀。偏生這位黑衣大哥,使著一柄精巧小斧,也虧得他身形靈動,揮舞曼妙,真是好看?!?/p>
阿元接口道:“好就好在他使這魚尾小斧,有的放矢,點到即止,不令這一尾小魚真?zhèn)私罟??!?/p>
幾人說話間,楚青鸞已經(jīng)往西北方向走去。
小談忙扯著嗓子喊道:“喂喂,那西北臺是流星錘大哥,不是魚尾斧大哥??!”
楚青鸞渾然未聞似的,只一路向西北,幾步躍上高臺,同那彪形大漢對峙而立,二人便同二峰,一座瘦削如筆,似含蘭芽初露、霜月拂頂;一座塊壘碩大,恰有野草蠻生、灼日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