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江玄不由道:“若是我和阿元大喜,老酒你也不來觀禮嗎?”
阿元聽到此處才恍然,原來這一趟上山,江玄是為此而來的。
阿元正想附和江玄勸說老酒,老酒卻鄭重其事地?fù)u搖頭道:“我不下山。但我要觀禮。”
江玄與阿元同樣疑惑的兩張玉色面孔,被火把光照得澄澄。
“我要你們現(xiàn)在就成親?!?/p>
江玄與阿元都疑惑是自己聽錯(cuò)了。江玄最先反應(yīng)過來,問了聲:“現(xiàn)在,在這里?成……親?”
“是呀。”
江玄見老酒又異想天開,正怕阿元著惱,覷眼去看時(shí),阿元倒是一派認(rèn)真,仍聽老酒說話。
“你們?cè)谖颐媲?,拜了天地,我給你們做見證,這火把就是新婚的紅燭,這石床就是你們的洞房。外頭那么些虛禮閑人,理他們做什么!再者說,你們彼此想結(jié)為夫婦,早一刻,不便是好一刻嗎?還等什么呢?”
洞中成親二
江玄聽到此處,心頭暗想:這早一刻,自是好一刻;多做一日夫妻,自是更美滿一日。阿元心性不定,意志未堅(jiān),倘若真延宕幾日,又不知她會(huì)不會(huì)翻覆了心意,溜之大吉。江玄如此想度之間,又暗暗責(zé)怨自己,簡(jiǎn)直是趁著這少女懵懂無知,半哄半搶要將她娶來。
江玄心下正天人交戰(zhàn),卻聽阿元道:“老酒說的也有理?!?/p>
江玄心中一激,抬眼與阿元的目光碰在一起。兩人靜靜凝視對(duì)方,在彼此的眼眸中,都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們的心,似乎前所未有地安定下來。
萬物生而有情,合而為情。他們是這世間一對(duì)至平凡不過的有情人,出了這山洞,外頭天日何光,生死何測(cè)?能多一刻相守之情,多一日夫妻之分,不好嗎?管什么三書六禮,擇什么良辰吉時(shí),穿什么霞帔禮衣,宴什么貴友親朋?既有此刻此時(shí),執(zhí)子之手,就此偕老,不已是上蒼遺下的千恩萬賜,深福厚澤了么?
“是啊,老酒說的對(duì)。”江玄眼中紅光盛綻,春滿俊頰,“咱們成親,咱們成親!”
江玄說著,推了老酒一把,聲線明亮光悅:“老酒,請(qǐng),上座!”
老酒聞言,原本固澀的臉,破天荒地流淌開一大灘笑意:“人家說結(jié)婚是喜事,倒真是,不知怎么的,我這心頭啊,一下子就暢快起來了,想不笑都不行?!?/p>
江玄與阿元也只是笑,他們的笑意,只在唇邊輕輕淺淺地沾一點(diǎn),眼中卻盛得滿溢。
江玄執(zhí)手阿元,并排跪在老酒面前,玉碾的兩座觀音清像一般,只聽江玄朗聲道:“弟子客兒與阿元,由恩師為證,天地為媒,便于這仙架山無名洞中,結(jié)為夫婦。上窮碧落,下至黃泉,不離不棄,攜手同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