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決且笑且認真地說完,又朝雪影投去目光:“這么說,你們是當真不知道睡火蓮所在?也不是故意拖延著,將這味奇花,留給自己用?”
雪影知他所指,只是笑笑:“我雪影雖不是什么英豪俊杰,但知恩圖報四字,連孩童都知曉。倘若有半點獨吞‘睡火蓮’的心思,就讓我雪影死無葬身之地!”
阿元忙道:“雪前輩,不可賭咒,我相信前輩。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一點小小寒癥,不至于便即刻殞命了,不必為我再費心……”
江玄沉寂了許久,此時才開聲:“恕在下多問一句,當時拓跋夷和拓跋戎兩位前輩,有沒有留下什么物件,或是什么話?”
雪影和梅影都微蹙長眉,雪影道:“你是說……拓跋夷他們,雖沒有與我們說過睡火蓮的具體所在,但言行之間,或許有透露一二?”
“正是。我想拓跋夷和拓跋戎前輩,定是一諾千金的英雄人物,既然應承了守護此蓮,必定是須臾不忘,記掛在心。或許我們憑著一點蛛絲馬跡,便能抽絲剝繭、尋到所在?!?/p>
阿元猶疑道:“可是……”
“阿元,這不單是為了咱們。你想,這一味奇藥若是就此埋沒于雪山之中,豈不是可惜?”江玄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拓跋決,他的眼眸清正平和,炯炯生光,“兵主,也許您身上,也有一些線索?”
拓跋決朗聲一笑,心道,之前倒是把這小子瞧扁了,原來都是故意伏低做小、悶聲斂氣給自己看。
“是,我父親拓跋延自是知道睡火蓮之所在,但他可沒說給我這個‘義子’聽?!?/p>
梅影思索著:“戎哥的確有送我一些物什,我現(xiàn)在就去找出來,至于說的話,那可太多了,這一下子,真是不好想?!?/p>
雪影冷道:“方才給你們的無事牌,便是拓跋夷送我的?!?/p>
梅影似乎想到了什么,拍掌道:“對了師姐,從前你們倆明明住一個屋檐下,還通信往來,那信上說不定……”
雪影本就不悅的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梅影簡直想把多嘴多舌的自己一頭碰死,自家?guī)熃闶裁吹滦?,要是捧出來那些情詩情信給大家伙兒看,她氣急氣羞了,把所有人的眼睛剜了也不奇怪!梅影隨之又好奇,也不知她這冰冷冷的師姐,在一行信箋上會不會變得熱情如火,滿紙風情?
被雪掩埋的往事二
雪影的房間也如雪洞一般,過于素凈了些,一色玩物都無,只一支磁州窯白地黑花梅瓶,里頭插著幾枝根骨遒勁的白梅。
阿元滿臉不自在,只用纖纖細手于虛空中撫著那梅瓣,喏喏朝江玄唇語:我不想看。
雪影已將一個黑漆的妝奩盒擱在桌上,打開妝奩盒,露出里面雪堆般的信件。
“都在這里了,你們倆一字一句,好好看?!?/p>
阿元見雪影退開便要離去,忙喊住她:“雪前輩,您……您不留在這兒?”
雪影冷冷挑起一點眼風:“我在這里做什么?”
阿元仍是為難:“我……我們怎么好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