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心xiong最是狹窄,有一分仇,便要十分地報!”雪影氣極且笑,“梅影,給我攔著這個濫好心的蠢人!”
梅影聞言,笑嘻嘻撲上來,半胡鬧半較真地抱住了阿元,她這一套功夫不知怎的,真如亂梅橫枝般,左突右沖,刮在阿元身上掙也掙不開,只聽管遼一聲哀嚎,雪影的掌心已經在他后背心拍落,堂堂七尺男兒,痛得目眥盡裂、虛汗如雨,幾欲跪地求饒。
阿元嚇得呆了,早先還覺得這雪影是個外冷內熱之人,可此刻,她白發(fā)亂舞,似入了魔一般,一雙辣手摧枯拉朽般折了兩個青年十余年的功力。若是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怕是沒命可活。
江玄忙上前用手遮住了阿元的眼睛。
“江湖之上,刀劍無情,恩怨是非更是難說?!?/p>
雪影的手離了管遼的背心,江玄也放下手,轉而輕扶住了阿元,此刻管遼同鄂泰兩人,皆是歷劫后的虛脫之樣。
雪影抬手飛去一柄匕首,正好削斷捆縛二人的獸皮繩,冷道:“你們滾吧!”
管遼和鄂泰再也無言,互相扶持著勉強起身,便往后廚的門外走去。
“等等,”阿元從懷中拿出什么,擲到二人手中,“這是療愈之藥,也許能保住你們一部分功力,隨你們吃不吃?!?/p>
管遼與鄂泰面面相覷,都有些愕然。
阿元也不再管,咬牙離開了后廚。
管遼同鄂泰自然服了藥,出門之后,鋪天蓋地仍是一片茫茫,兩人都不知何去何從。
兩人朝依稀記得的下山之路走了幾里,忽從天降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孟章。
管遼和鄂泰遇此大劫,見了孟章,如見親人,喜極欲泣。
“爺怎么樣?”“是爺囑咐你在這兒等我們的?”
孟章見他們形容狼狽憔悴,忙將他們引到藏身的洞穴中去。
彼時,王宗正同青鸞在洞中烤火,眼見三個人影竄進來,青鸞持劍一抖,劍已出鞘。
“青鸞姑娘,是我們!管遼和鄂泰被放了出來!”
青鸞聞言,正欲放下劍,卻見身旁的王宗一臉警惕,朝她渡了一個眼色,對著火堆之外的管、鄂揚聲道:“你們仔細說說經過?!?/p>
管遼和鄂泰便將醒轉后發(fā)生的種種事端有輕有重地說了,王宗聽罷,問了一聲:“那藥你們吃了?”
管遼和鄂泰對視一眼,剛欲下跪,忽聽王宗緩緩道:“在外面,別動不動就跪?!?/p>
鄂泰道:“爺,我們吃了,我們看這江二公子,心腸還不算歹毒?!?/p>
管遼順著說:“是啊是啊,況且那江二公子還說……說……看在爺?shù)拿孀由?,不和我們計較!”
管遼這話大為怪異,王宗心中暗想,這江二公子,顯然是個重情重義的烈性少年,可看不上他這樣的手段。想必這話,是管遼奉承自己的。
王宗打量鄂泰三人的神色,果然有異,他的指節(jié)輕輕敲擊,又想,是了,那江二公子,自然是看在青鸞的面上,不與他們?yōu)殡y。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卻幫了他這樣多,倒顯得孟章三人辦事不利。他們如今有過無功,回來的路上,定是磨合過一遍說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