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陛下寫出來的內(nèi)容,也已經(jīng)偏離了前文:【朱允熥……軍師……軍師……軍師……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或許連朱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他看似在練字,可思緒實際上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正當(dāng)他陛下字跡越來越繁亂之際,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王爺,貧僧可進去否?”
朱棣倒吸了一口氣。
這才驟然看到自己筆下居然在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dāng)下,他咬了咬牙,沒好氣地把手里的筆往旁邊一丟,又把這張紙捏成了一個紙團。
而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面上看起來不那么狼狽猙獰:“道衍師父請進。”
道衍和尚自是立刻便推門而入,進來后首先把房間里的門窗戶關(guān)了個嚴嚴實實,而后才壓著聲音道:“殿下,總算有消息透進貧僧手里了……”
朱棣目光微微一亮:“是何消息?可知父皇為何突然開始對你我防備成這樣了?這段時間,本王都覺得自己眼睛好似被人蒙上了?!彼行┙锌嗤虏鄣馈铌P(guān)心的應(yīng)天府那邊的情報送不進來,朱棣當(dāng)然也只能兩眼一抹黑。
只見道衍和尚微微笑了笑,從自己袖中掏出了一張薄薄的紙條,踏前幾步將其放在了朱棣面前的書案上:“殿下請看?!?/p>
朱棣面上露出一絲狐疑。
但看到道衍和尚臉上竟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頓時心中定了定,有些期待地拿起道衍和尚的紙條,細細看了起來。
只是很快她的心情便又不美麗了:“先是助百姓過冬,接著便是緩解饑荒的祥瑞……現(xiàn)在又說這祥瑞還能讓人吃上肉,如此一來,他朱允熥豈非更是盡得民心了?”
“長此以往,本王在天下百姓心中只怕要無立錐之地?!?/p>
“道衍師父在高興個什么勁兒?”
朱棣一臉不悅地道。
也好在虱子多了不怕癢,朱允熥前面干過的收攬民心的事兒已經(jīng)不少,反倒是已經(jīng)把朱棣對「噩耗」的接受能力提得很高了。
不然他可能要更加炸裂。
道衍和尚臉上始終掛著淡淡地笑意,道:“王爺大可先冷靜冷靜,您且不妨想想,此事為何并沒有在報紙上有所提及?”
朱棣一向不會忽略道衍和尚的話。
雖然心情不太好,但還是立刻順著道衍和尚的思路思索起來,若有所思地呢喃道:“沒有在報紙上有所提及……對朱允熥那小兔崽子來說,這種好事兒的確應(yīng)該敲鑼打鼓弄得天下皆知才最好……報紙上不提……”
朱棣瞇著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
而后才目光一亮道:“因為這事兒不能現(xiàn)在提!應(yīng)該瞞著、捂著才好,否則總有人能看得出他們的意圖:他們這是想通過這祥瑞,潛移默化地解決淮西勛貴這個威脅!”
“一旦淮西勛貴覺察過來此事……”
“好事兒就要變壞事兒了!”
“突破口!”
“道衍師父!這是我們的突破口!”
“再來一次!再安排一條舌頭,到淮西武勛們面前曉以利害,說明此事,這次必然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