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關系里,況嘉一才是最有資格說愛的人。
謝綏抑的愛啊,太差了。
謝綏抑把水杯放在茶幾上,手撐住玻璃茶面,五指泛白,頭深深地弓下去。
全身好像都在被蟲子啃食,心臟已經空了,疼到謝綏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謝綏抑過不去。
他想到周任航說得那個畫面,想到十幾分鐘前他抱著的人在八年前差一點就沒了,謝綏抑就沒辦法讓這件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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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況嘉一洗完澡出來客廳里沒人,他找了一圈,謝綏抑不在。茶幾上的車鑰匙也被拿走了。
況嘉一給謝綏抑發(fā)消息,沒回。他打電話過去,超長的響鈴后自動掛斷,沒人接。
聊天界面上還有他們沒結束的位置共享,況嘉一點進去,發(fā)現謝綏抑的頭像移動著。
謝綏抑在開車去什么地方。
況嘉一不放心地繼續(xù)給他打電話,一邊穿衣服下樓。到樓下時地面是shi的,細小的晶體從天空上落下來,在下雪粒。
謝綏抑一直不接,況嘉一不得不打個電話給周任航。
“喂?”
“你人在哪?”況嘉一問。
“我?。俊敝苋魏阶鄙碜用缘傻赝巴馔?,咧開嘴笑著說:“我好像馬上要經過你家了。代駕師傅,您慢點兒開,我看不清?!?/p>
“你在我家停下?!?/p>
周任航一臉懵地停在況嘉一家小區(qū)門口,況嘉一結清代駕的錢,讓他先走。又把家里鑰匙塞到周任航手里,“車子借我用一下,你去我家睡?!?/p>
車尾氣噴了周任航一臉,他踉蹌地后退了一步,望著紅亮的車尾燈,不解地歪下頭,冒出了一個問號。
導航再次提醒況嘉一超速了,但地圖上他和謝綏抑的距離始終有那么遠。
謝綏抑也以同樣,甚至更快的速度在行駛。
況嘉一只能在謝綏抑因為紅燈停車時追上一點,然后又被拉開。
外面的雪粒大了起來,砸在前車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響。
地圖顯示謝綏抑已經快要開出市區(qū)了,況嘉一瞇了瞇眼睛,那條路,好像是回鄉(xiāng)下的。
鄉(xiāng)下謝綏抑認識的人,除了謝坪況嘉一想不到別人。
但謝坪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