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抬手輕輕拭擦她的眼淚,嗓子干澀,“怎么,心疼了?以后有你疼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我以后多疼疼你?!备]文漪再也繃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淚水落了下來,不管多真摯的親情若是摻雜了算計,就徹底變了質(zhì)。
他們都經(jīng)歷坎坷,只要彼此心意相通,惺惺相惜,終將溫暖彼此。
他們會幸福的。
這一刻,她覺得,他們就好像一對世俗的平常夫妻,以后這樣撫慰彼此,平靜又炙熱地過吧。
裴司堰把她緊緊摟在懷中,“漪兒……謝謝你!”
竇文漪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聲,“謝我什么?”
“謝謝你能陪在我的身邊。我們一定白頭偕老,恩愛一生,相信我!”
裴司堰一直覺得他是不幸的,就好像被詛咒似的,任何愛他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他如何不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可是他寧愿選擇痛苦,也不選擇麻木。
所以,他一定要讓溫家付出代價。
到那時,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萬幸,這冷漠的人世間還有她在,她就好像一彎明月,照亮了他孤寂的余生。
這晚,夫妻兩人秉燭夜談,幾乎聊了一夜,快天亮了才相擁睡去。
翌日,裴司堰讓安喜公公給朝臣們傳話,說他身子抱恙,沒去早朝。
兩人睡到將近午時才起床,用過午膳過后,竇文漪命人上了清茶,她就坐在桌案前,仔細(xì)翻閱東宮的賬冊。
這時,安喜公公把朝中的奏折抱了過來,小心翼翼道,“殿下,有好些朝臣聽說小醫(yī)仙顯世,都想請他去給圣上看診……”
竇文漪驀地抬頭,穆宗皇帝的雙腿,她曾看過病案,就算是她也無法痊愈。
這些人,現(xiàn)在鬧這一出,不就是想把‘不孝‘的帽子扣在裴司堰的頭上嗎?
溫國公府的內(nèi)宅還真像篩子似的,禁軍都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消息還能傳出去,真是一言難盡。
安喜公公試探著開口,“要不要讓皇城司抓幾個鬧得兇的,殺雞儆猴?”
裴司堰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孤弒父的名頭都敢擔(dān),還怕他們說不孝嗎?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