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陽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金,擲地有聲,充滿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浩蕩正氣與無懼無畏:
“悉——聽——尊——便!”
話音落定,他不再停留一秒。
轉(zhuǎn)身,步履沉穩(wěn),帶著一股雷霆萬鈞后的平靜力量,朝著緊閉的包廂大門走去。
只留給張超森一個挺拔如松、視一切魑魅魍魎如無物的決絕背影。
厚重的木門在江昭陽拉開又輕輕合上后,隔絕了兩個世界。
包廂內(nèi),死寂如同墓穴。
桌上精致的珍饈冷得如同冰雕。
張超森像一尊泥塑般癱坐在主位的豪華座椅上。
剛才的囂張、暴怒、歇斯底里仿佛被瞬間抽干。
那張慘白的臉上,只有無邊無際的驚駭、恐懼和深不見底的絕望在瘋狂蔓延。
他看著江昭陽消失的門口,又猛地低頭看向被推回來的、沾著油污的信封。
最后視線死死定格在自己依舊不受控制微微顫抖的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金表,在昏黃的燈光下,卻反射出冰冷的、仿佛是……鐐銬的寒光!
孫維城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眉頭微蹙。
手中的鋼筆在文件上流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窗外,秋日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深藍色的西裝袖口投下細密的光影。
辦公室內(nèi)靜得只能聽到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墻上時鐘的滴答聲。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文件墨香交織,營造出一種莊重而壓抑的氛圍。
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從經(jīng)濟數(shù)據(jù)到民生問題,從城市規(guī)劃到官員任免,每一份都牽動著這座城市的神經(jīng)。
孫維城批閱得很仔細,偶爾停下來思考,指尖輕敲桌面。
敲門聲響起時,孫維城剛翻開一份關(guān)于舊城改造的規(guī)劃方案。
“請進?!彼^也不抬地說道。
門開了又關(guān),腳步聲小心翼翼地靠近。
秘書周虹濤站在辦公桌前,微微躬身:“孫市長,春奉縣縣長張超森求見您,說是有要事相告,請予以接見。”
孫維城手中的筆頓了一下。
春奉縣?
張超森?
他慢慢抬起頭,目光銳利:“張超森?他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