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察覺這點,便時時湊到楊均心面前說俏皮話寬慰她。
屋中經(jīng)常只留下葉慧娘和杜宣緣二人。
“什么時候中的毒?”杜宣緣忽然問道。
葉慧娘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平靜地回答:“隨墮胎藥一起灌下去的。我落胎后身體虛弱,又在牢獄里待了些時日,這毒深入肺腑,救不了的?!?/p>
王家搞來這毒恐怕也費了不少工夫。
無色無味、毒性隱蔽,在山南治傷這段時間接觸的大夫們都沒發(fā)現(xiàn)她已中毒,只以為葉慧娘是落胎后身體虛弱。
若不是葉慧娘對身體的變化十分敏感,恐怕也察覺不到。
她笑道:“我本來就活不長,勞累二位救我這條殘命?!?/p>
杜宣緣沒出聲,聽她近乎喃喃自語般道:“這條命能救阿春一次,本就是值了的,何苦再把我拉回來呢?”
“若說,我有法子解這毒呢?”杜宣緣平靜地開口。
葉慧娘微微一怔,繼而搖搖頭,道:“那慧娘只求公子,就讓慧娘藥石無靈下去吧?!?/p>
杜宣緣看向葉慧娘的目光并未有希冀或期待,聽見這話也不曾失落。
她似乎已經(jīng)料到對方會說什么。
葉慧娘垂眸輕聲道:“我知您與阿春的好意……可這世上總有人是懦弱的,想放任自己慢慢腐爛的?!?/p>
雨滴劈里啪啦地砸下來。
杜宣緣抬頭看了眼窗外的瓢潑大雨,忽然道:“沒什么懦弱不懦弱的。只是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罷了?!?/p>
她好像吃大虧了
外邊突然傳來小姑娘嬉笑的聲音。
屋里的二人齊齊噤聲。
眨眼間,阿春與穆憑意便頂著淡淡的水汽一前一后闖進來。
阿春拿著一張面具走到杜宣緣面前,她現(xiàn)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卻皮得沒邊,成天和穆憑意鬧在一起。
她舉起面具笑著對杜宣緣道:“哥哥,干娘為我雕的面具,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