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早有預(yù)料,可這樣的事情真真切切發(fā)生,還是叫本就多愁善感的小陳太醫(yī)是很蕭瑟。
他一聲不吭,杜宣緣也不知道他在為什么神傷,只好走到他身邊,先老實交代自己做的“壞事”,真誠地道歉著:“不好意思啊陳仲因,把你戶口本搞沒了?!?/p>
雖然不知道“戶口本”是什么東西,但陳仲因也沒問,單是搖搖頭,也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只看他思索片刻后,看向杜宣緣道:“你方才那話,有點耳熟……”
什么話?不就是“可此身畢竟是父母生養(yǎng),終無以為報”嗎!杜宣緣這個“抄襲者”心里門清這詞兒是從誰那里復(fù)制來的,她還裝傻充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到底是老早以前發(fā)生的事情,陳仲因這個“原創(chuàng)”也記不大清楚,他知道杜宣緣說這話絕不是出自真心,便越過這個話題,又道:“你若從陳家除名,應(yīng)當(dāng)去皇城衙門報備、公證,單一個決絕書恐怕不夠?!?/p>
“不著急?!倍判壊[著眼笑。
陳仲因蹙眉:“可若是不及時報備,陳家將你除名后,你的戶籍不明,有心人到官府告發(fā)你,你會被帶去審查?!?/p>
他顯然是看透了自己所出身的家族是什么德性,擔(dān)心杜宣緣會被他們找麻煩。
杜宣緣眨眨眼,道:“你信不信,陳家一時半會不會將我輕易除名。”
陳仲因思量片刻便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可他總耐不住要操心,嘴上不再喋喋不休,就是他的心事全掛在臉上。
杜宣緣捏著他的嘴角上提,笑嘻嘻道:“不必?fù)?dān)心,相信我,我還怕擅作主張你會生氣呢?!?/p>
陳仲因?qū)⑺齼芍蛔ψ愚巯聛恚?jīng)著說道:“我知自己性情軟弱,不常與人動干戈,只是今日之事,我確實有些生氣?!?/p>
杜宣緣并不著急說話,不論是解釋還是掩飾,她微笑著看向陳仲因,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陳仲因沒有察覺杜宣緣別有深意的目光,自顧自道:“我非是生氣杜姑娘的自作主張,只因杜姑娘對我刻意隱瞞,除了今日之事,其實應(yīng)當(dāng)還有許多,只是條條件件,我實在無力一一分辨……”
他瞧起來很是落寞,可實際上陳仲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因為這件事不滿——單單這件事,他不希望杜宣緣再騙他——他只能歸結(jié)于人都是討厭欺騙的,至于其它,他當(dāng)真是無力也不敢去思考了。
“好啊。”杜宣緣笑眼一彎,“我答應(yīng)你,自此以后再不騙你,如何?”
陳仲因怔怔看向杜宣緣,驚喜與失落交織著糾纏在他心間,他想不通這復(fù)雜的情緒,只能這樣呆滯地盯著她。
“麻煩解決啦?!倍判壴谒媲按蛄藗€響指,把他的魂兒叫了回來,“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一起嗎?”
“不……”陳仲因下意識推拒。
“那你有什么要我?guī)У臇|西?”杜宣緣又問。
“……”陳仲因莫名停頓一會兒,不知道腦子里又是什么天人交戰(zhàn),最后只吐出與從前無異的“不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