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忘不了?!敝x枕云將男人這一月的討好貶得一文不值,神情愈發(fā)無辜,“而是殿下不夠好呀?!?/p>
殿下,你會和一樣蕭大人難教嗎?
梁成燁眸色漸深,望著他沒說話。
他隱約窺見了少年楚楚可憐的面皮下,傲慢又惡劣的靈魂。
那靈魂濃墨重彩,過分鮮活,
可待他窺見時,已經遲了。
海棠清香鉆入骨髓,魂牽夢縈,癡迷成癮。
若要戒掉,需挖骨剔髓。
他舍不得。
忘不掉蕭風望又如何。
死人而已,而他與謝枕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消磨。
由于謝枕云腿太麻,他們坐了許久,直到國子監(jiān)里的學生都zouguang了,才上了東宮的馬車。
比之一月之前的華麗規(guī)整,馬車里已全是屬于另一人的痕跡。
靠椅上鋪就的三層軟墊,凌亂搭在一旁的毛毯,角落里堆放的幾本游記,以及桌案上被咬了一小口的海棠酥。
就連香爐里婷婷裊裊飄出來的煙,都換成了謝枕云最喜愛的海棠香氣。
謝枕云坐在軟墊上,隨手拿起一塊海棠酥咬了一口,另一只手翻開未看完的游記,只當身側注視他的男人不存在。
他看得入迷,指尖捏著的海棠酥還剩了一大半,被隨意放置在盤子邊沿。
隨著馬車前行,身側窗簾被微風浮起,陽光漏進來,細碎金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襯得那一線瓷白的皮膚幾乎透明。
謝枕云不是瓷娃娃,他如瓷器般細膩的皮膚下是血肉脈絡,可以被天光透進去。
于是梁成燁亦看得入了迷。
謝枕云無所察覺。
頭也不抬再去拿海棠酥時,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