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被他眼中的痛苦刺痛,卻依然固執(zhí)地迎上他的目光,“正因為是二十年的恩怨,所以更不能讓遺憾成為一輩子的枷鎖?!?/p>
她握住他攥緊的拳頭,一點點掰開,“你昨晚喝醉時,我就能看得出來他們在你心里還是有位置的,阿琰,有些答案,或許要等他們醒來才能知道?!?/p>
裴琰的身體微微顫抖,記憶突然閃回昨夜威士忌辛辣的味道、母親眼底未干的淚痕、父親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陪你去?!睖乩鎸㈩^靠在他肩上,“我們一起去面對,無論結(jié)果如何,至少不要讓自己后悔?!?/p>
裴琰低頭看著嬰兒車?yán)锸焖膬鹤?,小家伙的小手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角。
溫靖宇聽著他們的話也猜出了個大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你聽大哥的,有什么事情解決好了再回國,不要憋在心里,讓自己留下遺憾?!?/p>
沈蕓對這個女婿也是挺滿意的,見他這樣子,也上前勸他,“你爸媽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也許中間還有什么誤會,等他們醒過來可以找他們好好談?wù)?,可不能讓自己留下遺憾吶?!?/p>
雖然假死20多年對他不管不顧,確實是他們的問題。
可是按照她對他們的了解,他們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夫妻倆感情特別好,對獨子裴琰更是當(dāng)成了眼珠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絕對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也許是有人從中作梗,也許是他們失去了那段記憶……
總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那么做。
裴琰聽著他們的話,雙手緊緊的握著嬰兒車,指節(jié)泛白,目光落在嬰兒車?yán)锏膶殞毶砩稀?/p>
眼眶有些紅了,呼吸也有些紊亂。
裴琰的手懸在嬰兒車上方,指尖微微發(fā)顫。
他盯著兒子熟睡時微微起伏的小胸脯,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就像是梨梨說的,他們把他生出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是沒有養(yǎng)恩也有生恩,這恩情他是一定要報的。
“阿琰”溫梨輕輕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冰涼。
私人飛機(jī)的艙門已經(jīng)打開,空乘站在舷梯旁安靜等待。
他猛地掏出手機(jī),撥號時金屬邊框在掌心硌出紅痕,“李秘書,立刻帶醫(yī)療團(tuán)隊去市立醫(yī)院?!?/p>
聲音壓得極低,像在說服自己,“交三倍押金,用最好的藥?!?/p>
電話那頭傳來猶豫的詢問,裴琰突然提高聲調(diào),“還需要再讓我重復(fù)一遍嗎?”
掛斷時手機(jī)在嬰兒車護(hù)欄上磕出脆響,嚇得禾禾在沈蕓懷里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