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百花姨母她們受難?!在這里等死嗎?!”沉香猛地扭頭,雙眼赤紅,壓低聲音咆哮,聲音因極力壓抑而帶著顫抖,充滿了無助與憤怒。
“當然不是!”楊澤頭腦飛速轉(zhuǎn)動,眼神銳利地掃過洞廳內(nèi)的布局、妖王的分布以及仙子們被關(guān)押的具體位置,繼續(xù)低聲道,“硬拼肯定不行,毫無勝算!得想辦法智取。我們先退出去,從長計議!必須摸清他們具體的布防、換崗時間、這洞窟還有沒有其他出口,以及關(guān)押仙子的禁制如何破解。然后才能找機會偷偷救人,或者……想辦法以最快速度通知天庭,讓舅舅他們派兵來援!這才是穩(wěn)妥之法!”
沉香胸膛劇烈起伏,牙齒咬得咯咯響,他何嘗不知道楊澤說得是眼下最理智的選擇?但看著百花仙子那痛苦的神情,想到母親還在華山之下受苦,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滔天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他死死地盯著牛魔王那高大的背影,仿佛要用目光將其洞穿。最終,殘存的理智艱難地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他極其艱難地、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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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達成共識,不再猶豫,屏住呼吸,將身形隱匿到極致,借助陰影的掩護,開始悄無聲息地向后撤退,準備先離開這個龍?zhí)痘⒀?,再圖后計。
然而,或許是心神激蕩之下氣息難免紊亂,或許是命運弄人,就在他們即將退出這開闊洞廳范圍,退回狹窄通道的剎那,沉香因為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壓制怒火和觀察牛魔王身上,腳下不小心踩中了一塊半埋在濕滑泥土中的松動石子!
“咔嚓!”
一聲在寂靜環(huán)境中顯得異常清晰的輕微響聲,驟然響起!
“嗯?!”正在與群妖商議具體反天細節(jié)的牛魔王何等修為?其靈覺敏銳遠超尋常仙神,這細微的動靜如同驚雷般在他耳中炸響!他銅鈴般的巨眼猛地迸射出駭人的兇光,如同兩盞探照燈,瞬間掃向楊澤和沉香藏身的陰影角落,“何方鼠輩,鬼鬼祟祟,敢窺視你牛爺爺!”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如山岳傾覆、帶著滔天煞氣的恐怖妖威,已然如同無形巨掌,轟然壓向兩人所在之處!空氣瞬間凝固,令人窒息。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楊澤和沉香心中同時一緊,暗道糟糕!
“快走!”生死關(guān)頭,沉香反應(yīng)極快,低喝一聲,也顧不上隱藏了,體內(nèi)法力瘋狂注入萱花神斧,回身便是全力一劈!一道比之前與楊澤交手時更加凝練、更加凌厲的赤紅色斧芒,如同新月般斬出,并非攻敵,而是直奔牛魔王的面門和其身前的空地,旨在阻擋其視線和追擊的步伐,激起漫天塵土碎石!
楊澤更是毫不猶豫,幾乎在沉香出手的同時,心念一動,金弓已然在手,手指連彈,五顆灌注了精純法力的銀彈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分成上中下三路,精準狠辣地射向牛魔王的雙眼、咽喉和心口等要害!同時口中大喊出從凡間江湖學(xué)來的黑話:“風(fēng)緊扯呼?。ㄇ闆r不妙,快跑!)”
牛魔王確實沒料到窺視者反應(yīng)如此迅捷,而且出手如此刁鉆默契!那斧芒勢大力沉,足以開山裂石,他雖不懼,卻也不能完全無視;那幾道銀彈更是角度詭異,速度奇快,蘊含的破魔之力讓他皮膚都感到一絲刺痛?!昂?!雕蟲小技!”他怒哼一聲,手中那根沉重的混鐵棍隨意一揮,舞出一片烏光屏障。
“砰!砰!砰!砰!砰!”
銀彈撞在混鐵棍上,爆發(fā)出團團刺目的銀光,卻盡數(shù)被彈飛,未能傷其分毫。而那道斧芒也被他隨手一棍震散大半能量,殘余的沖擊波只是讓他衣袍獵獵作響,未能阻其分毫。但就是這磕飛銀彈、震散斧芒的剎那耽擱,對于楊澤和沉香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兩人深知不可戀戰(zhàn),借著對方格擋的空隙,早已將身法催動到極致,化作一金一藍兩道流光,如同離弦之箭,頭也不回地沿著來時的通道,向著洞外亡命飛遁!
“混賬!追!給我抓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跑了,泄露消息!”牛魔王看清只是兩個年輕小子(其中一個還是孩童),竟然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頓時勃然大怒,聲震整個洞窟,仿佛連山體都在搖晃。他立刻揮手,派出手下數(shù)名擅長速度的妖王,如那背生雙翼的禽妖和一名形如鬼魅的影妖,急速追擊而去。他心中驚怒交加,綁架百花仙子之事若提前泄露,天庭必有防備,不僅救回紅孩兒的計劃可能泡湯,他這剛剛開始串聯(lián)的反天大業(yè),更是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時間,萬窟山深邃的洞窟通道內(nèi),妖風(fēng)大作,戾嘯連連!數(shù)道強大的妖氣如同跗骨之蛆,緊追在楊澤和沉香身后。碎石不斷從頭頂被震落,兩側(cè)巖壁在追擊妖王散發(fā)的兇威下嗡嗡作響。
楊澤和沉香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在錯綜復(fù)雜、岔路眾多的洞穴中瘋狂穿梭。沉香憑借對風(fēng)系法術(shù)的粗淺運用(得自孫悟空指點,但依舊不夠精細),使得身形更加飄忽;楊澤則依靠八九玄功對肉身的極致掌控和靈活多變的身法,在狹窄空間內(nèi)騰挪閃避,每每于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身后射來的妖法攻擊和利爪擒拿。
“左邊!”楊澤神識較強,往往能先一步感知到前方岔路的氣息,急促指引。
“小心上面!”沉香戰(zhàn)斗直覺敏銳,時常能察覺到來自頭頂或側(cè)后方隱匿的偷襲,出聲提醒。
在這亡命飛遁的過程中,兩人不得不暫時放下成見,依靠彼此的能力,配合竟?jié)u漸有了一絲默契。然而,追兵實力強橫,尤其是那禽妖,雙翼一振便能縮地成寸,速度極快,好幾次那閃爍著寒光的利爪幾乎就要觸及兩人的后背。
險象環(huán)生!兩人拼盡全力,身上都已掛彩,沉香的手臂被一道風(fēng)刃劃破,鮮血淋漓;楊澤的道袍也被妖火燎焦了一片,顯得頗為狼狽。但他們不敢有絲毫停留,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和對地形的巧妙利用(主要是楊澤的快速判斷),終于看到了前方洞口傳來的微弱天光!
“沖出去!”兩人精神一振,不顧一切地加速,如同兩顆出膛的炮彈,猛地沖出了萬窟山那幽暗的洞口,重新見到了外界的天空(雖然此刻已是黃昏,天色昏暗)。
沒有絲毫猶豫,兩人立刻駕起云頭,也顧不上辨別方向,將體內(nèi)剩余的法力瘋狂注入腳下云朵,化作兩道驚虹,向著遠離萬窟山的方向,亡命飛遁!身后,妖王的怒嘯聲和滾滾妖云,緊追不舍,一場跨越山川湖海的追殺,就此展開。
而萬窟山深處,牛魔王面色陰沉地看著洞口方向,如意真仙湊上前低聲道:“大哥,看來計劃得提前了……”
牛魔王眼中兇光閃爍,緩緩點頭,一場席卷三界的風(fēng)波,已因這兩個意外闖入的少年,而掀開了序幕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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