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章 救護車里的暗河（第1頁）

腦子里那行【權限不足！資料封鎖！】的幽藍提示，像燒紅的烙鐵燙著蘇晚的神經(jīng)。林雪晴！母親！鉤吻堿！氰化物！毒殺！鐵證就鎖在眼前這個冷冰冰的證物袋里，可她卻張不開嘴！

怎么說？告訴警察她有個系統(tǒng)能聞出十年前的毒藥殘留？他們只會當她精神病發(fā)作！白曼的“康寧”車還在外面等著呢！

“砰！”

留置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剛才那個劉醫(yī)生去而復返，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后面還跟著兩個穿著康寧中心那種藏藍色制服、膀大腰圓的男護工！那個姓張的女主任沒來。

“李警官！”劉醫(yī)生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強壓的怒氣，“我們接到緊急通知！蘇晚的家屬，也就是蘇宏昌先生和林薇薇小姐，剛剛在中心探望時情緒極其激動！林薇薇小姐因為受到強烈刺激，突發(fā)嚴重的心源性休克！情況非常危急！隨時有生命危險！”

心源性休克？林薇薇？蘇晚瞳孔猛地一縮！白曼這毒婦！為了把她弄出去，連親閨女都下得去手？！還是…林薇薇那“心臟供體”的身份…本身就有問題？！

“林薇薇小姐昏迷前，一直喊著蘇晚的名字！喊著‘姐姐害我’！”劉醫(yī)生盯著蘇晚，眼神像毒蛇，“蘇先生悲痛欲絕，認定是蘇晚之前的‘迫害’行為導致了薇薇小姐的精神崩潰和心臟病發(fā)！他強烈要求，必須立刻將蘇晚帶到薇薇小姐面前！否則…否則他就要控告警方包庇兇手，延誤治療！”

他喘了口氣，加重語氣：“李警官！這是人命關天！家屬情緒已經(jīng)完全失控！我們必須立刻帶蘇晚過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兩個護工立刻上前一步，眼神兇狠地盯著蘇晚，像盯著砧板上的肉。

李哥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邊是上頭剛下的死命令要保護蘇晚，一邊是“人命關天”和家屬要死要活的壓力。尤其林薇薇，那可是蘇宏昌的掌上明珠，真要死在這兒…

“蘇晚現(xiàn)在不能離開！”李哥咬著牙堅持，但語氣明顯沒那么硬了。

“不能離開？！”劉醫(yī)生像是被踩了尾巴，“李警官！你是要眼睜睜看著一條年輕的生命因為你們的拖延而消逝嗎？！林薇薇小姐要是真出了事，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蘇家擔得起嗎？！我們康寧中心擔得起嗎？！”

他每一句質(zhì)問都像重錘砸在李哥心上。蘇家在濱海也是有頭有臉的！

“這…”李哥額頭冒汗，眼神掙扎地看向臉色慘白、縮在墻角的蘇晚。

“我跟他們?nèi)?！”蘇晚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平靜。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劉醫(yī)生。

“蘇晚，你…”李哥想說什么。

“我去見林薇薇?！碧K晚抬起頭，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劉醫(yī)生，“我要親眼看看，她是怎么‘被我害得’心臟病發(fā)的！”

她心里跟明鏡似的。白曼這是狗急跳墻，用林薇薇的命當最后一張牌！她躲不過去！與其被警察為難，不如主動跳進這個陷阱！她倒要看看，白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康寧中心，把她怎么樣！而且…林薇薇的秘密，或許就在眼前！

“好！蘇晚同學深明大義！”劉醫(yī)生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得逞的陰狠，臉上卻擠出“欣慰”的表情，“快！帶她上車！直接去中心搶救室！快！”

兩個護工立刻撲上來，一左一右像鐵鉗一樣夾住蘇晚的胳膊，幾乎是把她拖了起來！動作粗暴，蘇晚的傷腿被扯得劇痛，悶哼一聲。

“你們輕點！”李哥看不過去，吼了一句。

“情況緊急！顧不上了！”劉醫(yī)生催促著，帶頭就往外走。

蘇晚被半拖半拽地弄出派出所，塞進了一輛停在門口的、印著“康寧精神衛(wèi)生中心”標志的白色救護車。車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某種…甜膩鎮(zhèn)靜劑混合的怪味。

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車窗貼著深色膜，像囚籠。

劉醫(yī)生坐在副駕，兩個護工一左一右把蘇晚死死按在中間的擔架床上。車子立刻啟動，發(fā)出刺耳的鳴笛聲，匯入車流。

“給她打一針安定！防止她路上情緒激動傷害自己！”劉醫(yī)生頭也不回地命令道，語氣冰冷。

一個護工立刻拿出一個注射器，針頭閃著寒光，里面是渾濁的液體。

蘇晚渾身汗毛倒豎！安定？放屁！這針打下去，她就真成砧板上的肉了！

“我沒?。∥也恍枰?！”蘇晚拼命掙扎，但兩個壯漢的力量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冰冷的酒精棉擦在她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