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杏的不完美在于眼神的欠缺。
建坤頂著正中午的烈日,等在飯館外面。他沒買飯吃,吃不下,心口堵得慌。
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一幫人前呼后擁的出來了。
有個尖嘴猴腮的家伙,一邊拿牙簽摳牙,一邊打算著晚飯,“蔚哥,咱晚上去吃鲅魚水餃咋樣?再喝點啤酒,餃子就酒,越喝越有?!?/p>
蔚愛國吐著煙圈,裝模作樣的說,“行,造。誰下午幫我打個掩護,我就不去工地了,我得回宿舍睡點覺,養(yǎng)養(yǎng)精神,咱晚上喝個大的,不醉不歸哈?!?/p>
“誒呀,蔚哥,放心吧,小事一樁,這事兄弟們就辦了,你盡管好好歇著哈。”另一個燙著羊毛卷的男青年表忠心。
“嗯~,好,那我先回了哈?!蔽祼蹏鴿M意的點點頭,一手夾著煙,一手揣進褲兜,甩甩頭,邁著頗有點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單位的方向走去。
其他的人擠眉弄眼,心照不宣的也四散而去。
那個抹著紅嘴唇的妖艷女,一步三扭的追去了蔚愛國的方向,不一會兒就追上了蔚愛國的步伐,倆人繼續(xù)挽著胳膊走。
建坤握著青筋暴起的拳頭,死死盯著那兩人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這蔚愛國到底還能做出多離譜的事。
蔚愛國帶著那妖艷女根本沒回宿舍,建坤眼看著兩個人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個招待所。
建坤跟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真是狗走到天邊改不了吃屎。
在二叔沒指示之前,建坤沒有妄動,他去商店買了兩條煙,轉(zhuǎn)身去了建筑公司,去打算見見他的朋友。
到了門口依舊是原來那個看門的大爺,建坤跟大爺打個招呼,囑咐大爺,既然蔚愛國不好找,他也就不找了,讓大爺別跟蔚愛國說他來過。省的回到村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都怪不好意思的。
大爺懂這其中的道理,二話不說點頭答應(yīng)了。
建坤又提起他朋友的名字,讓大爺幫忙找找朋友,說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同學,找他再問問試試。
大爺很實誠的說,誒,找這個人靠譜,比蔚愛國踏實。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建坤的朋友就出來了,笑著把建坤迎進單位。
當初蔚愛國來雁市,一是他技術(shù)確實過硬,二是建坤的這個朋友幫忙。
建坤見面也沒跟朋友說虛的,直接問蔚愛國的近況。
朋友嘆口氣,也沒隱瞞,把自己了解的情況跟建坤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說的清楚明白。
原來,蔚愛國起初來到雁市的時候,很上進,工作很有干勁,領(lǐng)導(dǎo)很賞識他。朋友也覺得很有面子。他叔叔是單位里的一把手,他是通過叔叔的關(guān)系,把蔚愛國調(diào)到雁市來的。
蔚愛國一開始和建坤的朋友關(guān)系維系的非常好。
奈何蔚愛國長了個沒有二兩重的雞毛腚,天生的坐不住龍墩。
他兜里揣著大把的錢,有些眼紅的人就盯上他了。
其中,單位里有個才調(diào)過來上任的二把手,聽說是上面有人,一到單位就跟朋友的叔叔別苗頭,專門對著干。
朋友的叔叔很佛系,覺著自己一個好退二線的人,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干到二線,退下來頤養(yǎng)天年就好,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任由這個二把手鬧騰。
有些短視的,就圍著這位二把手獻殷勤。
對領(lǐng)導(dǎo)獻殷勤不是兩句好話能行的,需要真抓實干。一些囊中羞澀既想又想的人,就把蔚愛國當成了冤大頭。
蔚愛國那二兩雞毛腚,不需要用別的,別人輕輕用嘴一吹,就飄起來了。
于是,別有用心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蔚愛國拉進了二把手的陣營,兜里揣著芳杏血汗的蔚愛國,大搖大擺的走上了狼心狗肺的忘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