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捧著兩張相片,捂在胸口,失聲痛哭,聲音就像一只被痛打過的老狗,嗚咽晦澀,嘔啞嘲哳。
江慧和媽媽卻再也不愿意看江山一眼,江慧扶著媽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高松濤很有耐心,他坐在一旁,等著江山哭完了,又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江山。
江山打開紙條,認(rèn)出是兒子的筆跡,還是他教的。
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殺了他們。
江山撫摸著紙條,擦干眼淚,朝高團長點點頭。
高松濤示意工作人員,給了江山紙筆。
江山針對高松濤的提問,還有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把他和蔚愛民的過往交代的一清二楚。
江山和蔚愛民被江家父母捉奸的那晚,確實是先逃到了臨縣車站,然后坐車跑的。
江山按照蔚愛民的說的,騎著江川的自行車,藏在村外大口井邊的槐樹林里,等蔚愛民。
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而近,也不敢出聲,直到聽到蔚愛民低底的一聲,“山哥,你在哪兒?”
他才趕緊從樹叢里爬出來回應(yīng)。
蔚愛民當(dāng)時臨危不亂,并沒有對江山說江父吐血的事,只是忙著安排后路,“山哥,這里咱待不下去了,咱倆走吧,去省城吧。”
江山也正有此意,于是黑燈瞎火的,他騎著自行車,帶著蔚愛民和孩子往車站跑。
蔚愛民太知道她爹蔚佑之了,她惹了這么大的禍?zhǔn)?,她爹頭一個不會放過她,她怕在陽春縣城會被圍追堵截,這事不用別人,建福和建坤堵著她,就能把她打個半死。
她就讓江山帶著她去了臨縣車站。
事實證明,如果蔚愛民那天真被建福和建坤找到,她確實會很慘,哪知道她心狠手辣,心眼也大,逃過了一劫。
他們?nèi)チ耸〕遣胖溃〕且膊话踩?,江山的那個頭頭被抓了起來,還有一些小嘍啰也進去了,還是他們常去約會的那家招待所的熟人偷偷報的信。
江山一不做二不休,偷偷潛進自己的住處,拿了細(xì)軟,領(lǐng)著蔚愛民坐上了去廣市的火車。
他們往火車站跑的時候,徐云濤帶人去了他的住處,撲了一個空。
就這么陰差陽錯的,兩個人帶著孩子逃出魯省。
江山雄心勃勃的想在南方重新闖出一片天地,但他缺德事做多了,好運氣全無,干什么賠什么,販豬豬賤,販羊羊賤,最后血本無歸。
而且,江山萎了。
從那天晚上被江父大喝一聲之后,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許是報應(yīng)不爽,江山不舉了。
這讓蔚愛民很沮喪,她覺著她這么魅力無限的一個當(dāng)家浪女,怎么能守活寡呢?再加上江山已經(jīng)一文不名。蔚愛民從來就不是吃苦的性子,眼看跟著江山?jīng)]希望了,她就開始嫌棄江山,起了歪心,想另抱大腿,另找靠山,另謀出路。
蔚愛民確實有心計,她通過長期觀察,找好了一個靠山,就是那個被吳江他們擊斃的“穆特西”。
穆特西有錢,花錢跟流水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是一個什么幫派的老大,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一群小弟前呼后擁的,蔚愛民覺得找這么個靠山行。
于是,蔚愛民憑著出眾的姿色,還有無底線的勾人手段,三下兩下的,就把穆特西勾到手。
為了跟穆特西明目張膽的在一起,她對江山起了殺心,慫恿穆特西解決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