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臣又補了一句,倆人已經離了。
“離了?”
這兩個字,卻像一顆火星,又瞬間點燃了鄭辰眼中剛剛熄滅的死灰。
他一把攥住馬伯臣的胳膊,那力道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聲音因狂喜而尖利走調:“老馬!既然離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這不還有轉機嘛!”
馬伯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癲狂嚇了一跳,還未開口,鄭辰的眼珠已飛速一轉,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
他猛地壓低身體,湊到馬伯臣耳邊,聲音里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老馬你聽我說!我們浙藝有個拉小提琴的女孩,研二,二十四歲,小提琴技藝精湛,拿過國際大獎!關鍵是人長得清純絕美,至今單身!”
馬伯臣臉上浮現(xiàn)出“果然如此”的苦笑。
他嘆了口氣,像看著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鄭辰,別動那些歪心思了?!?/p>
他語重心長地戳破了對方的幻想:“許念和胡文慧雖然離了,但他那是為了跟資本斗法,怕連累胡文慧才做的切割!你沒看見剛才曹主任一提胡文慧的名字,許念那小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嗎?”
馬伯臣頓了頓,又從市場的角度補上一刀:“再說了,胡文慧現(xiàn)在是什么名氣?因為《悠悠的夏天》和《與你同在》這兩首曲子,她在整個輕音樂界都炙手可熱!他們倆聯(lián)手首演《梁?!?,那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王炸效應!”
這一番話如同一桶冰水,從鄭辰頭頂澆下,把他心里最后那點火苗也澆得一干二凈。
他攥著馬伯臣胳膊的手無力地滑落,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蔫了下去。
太可惜了……實在太可惜了!
他下意識望向旁邊的江藝代表孫永良,只見曹志學正附在他耳邊低聲解釋著什么。
孫永良聽完,臉上同樣是萬分懊喪,捶著大腿連連搖頭。
而在場的幾位代表里,唯有山藝的付春海最為淡定。
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許念是我們山東人,他首演《梁?!罚覀兩綎|宣傳口有的是辦法把熱度引過來?!读鹤!返陌l(fā)源地,未必就不能爭一爭。】
眼看首演權塵埃落定,牢牢攥在了華藝手中,各路神仙也只好偃旗息鼓。
雖有不甘,但一想到能用這首曠世奇作狠狠打日本人的臉,大家心里又都憋著一股勁,準備在接下來的交流會上全力以赴。
孫國濤生怕夜長夢多,當即拍板,招呼眾人先回會議室,繼續(xù)深入交流。
他自己則走在最前面,步履匆匆,必須立刻找到陳國安,讓他火速聯(lián)系華夏交響樂團,把胡文慧這個關鍵人物“借調”過來,把這件事徹底釘死!
領導們前腳剛走,排練室里緊繃的空氣瞬間松弛下來。
許念一轉身,鄭濤和王彬等人“呼啦”一聲圍了上來,一個個臉上都掛著憋不住的賊笑。
“哈哈哈哈!念爺!你老家的人是真猛?。⊥趬δ_挖得這么清新脫俗!”王彬笑得直拍大腿,沖許念比了個大拇指。
鄭濤立馬接過話茬,繪聲繪色地向陳杰希和王彬科普:“你們是不知道,當初老許去山藝參加藝術節(jié),山東那邊……”
他清了清嗓子,學著領導的派頭,惟妙惟肖地模仿道:“‘許念,來我們山藝吧!副教授!音樂系副主任!再給你分一套大明湖畔的房子!’乖乖,那架勢,就差直接上麻袋了!”
王彬和陳杰希聽得瞠目結舌,對視一眼,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臥槽……副教授、副主任,還分房?這也太下血本了吧!”王彬咋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