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擲地有聲的“我贊成”,余音未落。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塵埃落定的一刻,吳鴻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嘴角忽然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了兩個字。
“但是……”
那兩個字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瞬間鎖死了剛剛打開的局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附到他身上,等待著那條終于要露出的狐貍尾巴。
吳鴻很享受這種掌控全場的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誅心:“許念老師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學(xué)校的培養(yǎng)。所以這個公司,我們?nèi)A藝,理應(yīng)注資占大頭。”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句話的分量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上,然后才拋出了他的核心方案:
“公司可以叫‘華藝文化’,彰顯我校品牌。至于許念老師嘛,完全可以才華入股,今后便可從學(xué)校的雜務(wù)中徹底解脫,專心為‘華藝文化’創(chuàng)作。同時為了獎勵許念老師,我們可以給與其一定的股份!”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每一句都站在學(xué)校的制高點上,充滿了集體主義的溫情與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翻譯過來,卻只有一句話:你的才華屬于學(xué)校,你的人,也必須被綁在學(xué)校這條大船上。
孫國濤的肺都要氣炸了。
一股血直沖頭頂,他幾乎能嘗到舌根下的鐵銹味。
他死死盯著吳鴻,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吳書記,那您認(rèn)為,該給許念多少股份?”
全場屏息。
吳鴻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像是在捻起一件無足輕重的塵埃。
“百分之十,我看就很合適?!彼p描淡寫,仿佛這已是天大的恩賜,“當(dāng)然,注冊的資金就不用許念老師出了,咱們學(xué)校全出?!?/p>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極輕微卻清晰可聞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在座的都是人精,這算盤打得有多響,誰聽不出來?
這是要把會下金蛋的雞連同未來的所有金蛋,一把攬進(jìn)學(xué)校的口袋,只扔給雞的主人幾片蛋殼。
可冷靜下來一想,這提議對華藝……簡直是天大的利好。
張揚先是一愣,隨即,眼中迸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他瞬間就想通了這背后所有的關(guān)節(jié)!
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