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心齋內(nèi),亡無臉微微蹙眉。
“清雅書坊的老秀才,已經(jīng)兩天沒有按時傳出‘平安’的信號了?!彼麑ιn井不空道。那是一種極簡單的報備方式,每日在門口懸掛不同的盆景,今日該換的,卻沒換。
“或許是他病了?或是忘了?”蒼井不空道。
“忘了?”亡無臉冷笑,“我的人,從不忘記。而且,碼頭那邊,‘老刀’也回報,感覺最近似乎總有陌生的眼睛在盯著他,雖然找不到證據(jù),但他那種老江湖的直覺很少出錯?!?/p>
他站起身,在室內(nèi)緩緩踱步:“太巧合了。龍曦月…看來你終究還是摸到了一點邊角。”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危險:“立刻啟動‘?dāng)辔病绦?。所有與書坊、與老刀的單向聯(lián)系,全部切斷。通知‘鏡花’,靜默,沒有我的命令,絕不主動做任何事。”
“大人,那老刀和書坊…”
“棄子?!蓖鰺o臉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若是他們足夠聰明,就該自己消失。若是被抓住了…那也是他們的命。龍曦月想順藤摸瓜,我就把藤蔓全部斬斷,看她還能摸到什么!”
龍曦月很快收到了消息:書坊的老秀才在嚴(yán)密看管下突然暴斃,死因是“突發(fā)心疾”,但長孫文若檢查后懷疑是某種潛伏的毒藥被引發(fā);碼頭的力工“老刀”,在一次裝卸貨物時“意外”墜江,水流湍急,尸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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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斷了。
對方反應(yīng)之快、手段之狠辣,令人心驚。
“殿下,我們打草驚蛇了。”長孫文若語氣沉重。
“不,”龍曦月卻搖了搖頭,眼中反而閃過一絲光芒,“我們確實驚動了蛇,但也證明了我們的方向沒錯!亡無臉如此果斷地斷尾求生,恰恰說明我們觸及了他的要害區(qū)域——他的信息傳遞網(wǎng)絡(luò)!”
她走到帝都地圖前,手指點向碼頭和凈心齋之間的區(qū)域:“書坊是這個網(wǎng)絡(luò)的一個節(jié)點,老刀是信使。雖然節(jié)點被毀,信使消失,但他們曾經(jīng)存在的軌跡,他們活動的范圍,已經(jīng)暴露了我們之前未知的領(lǐng)域。”
“亡無臉以為自己斬斷了所有聯(lián)系,但他斬不斷的是已經(jīng)存在的痕跡。查!以書坊和碼頭老刀的活動范圍為中心,輻射式排查所有可能與之關(guān)聯(lián)的人、地點、商鋪!特別是那些看似普通,卻可能被用來進行秘密接觸的場所!”
“另外,”她補充道,“既然亡無臉如此緊張這條線,說明通過水路與他聯(lián)系的‘上游’至關(guān)重要。加派人手,嚴(yán)密監(jiān)控所有來自日出帝國方向的船舶,特別是那些報關(guān)信息有疑點、或船員行為異常的船只!”
雖然失去了直接抓住亡無臉尾巴的機會,但龍曦月成功地將亡無臉逼得自斷一臂,并極大地縮小了偵查范圍。冰冷的殺意開始在帝都彌漫,獵手與獵物的身份,正在模糊的邊緣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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