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搭起高臺,百姓圍聚街頭。十名藥商被押上來,個個衣冠凌亂,臉色慘白。
她坐在案后,聲音不高:“你們可知罪?”
一人跪地喊冤:“小人只是做買賣,漲價也是市價浮動,何罪之有!”
她冷笑:“那你告訴我,為何你庫中存了八百斤當(dāng)歸,卻不肯賣一錢?為何你伙計傳話,說‘再等十日,官府撐不住就得求我們’?”
那人猛地抬頭,眼中驚懼一閃。
她繼續(xù)道:“你說是買賣,可為何每家藥行都在同一日開始囤貨?為何你們的賬本全都少了三個月流水?為何你們私下約定,誰先賣藥,就斷他貨源?”
臺下人群開始騷動。
她拍案:“這不是生意,是合謀。你們想用百姓的病,逼朝廷收回醫(yī)館令?!?/p>
她站起身,宣判:“主謀十人,斬立決。家產(chǎn)抄沒,充作醫(yī)館經(jīng)費。從犯三十人,流放嶺南三年,期滿方可返鄉(xiāng)?!?/p>
話音落,刀斧手押人赴刑場。
不到一炷香時間,十顆人頭落地。
她命人將抄出的藥材裝車,當(dāng)場分送各州醫(yī)館。每一輛車上都貼了告示,寫著“奸商所囤,今歸百姓”。
京城萬人空巷。有人跪在路邊磕頭,有人抱著藥箱哭出聲來。孩童舉著空碗追車跑,喊著“大夫有藥了”。
她站在高臺上沒動,風(fēng)吹起她的裙角。
裴硯派人傳來一句話:“殺得好?!?/p>
她回了一句:“該殺的還沒殺完。”
當(dāng)晚,她回到鳳儀宮,雪鳶端來熱茶。她擺手,只問:“其他州情況如何?”
“已有十二州回信,說藥材在路上了。”雪鳶答,“另外,杭州、襄陽兩地藥商主動開倉售藥,價格回落。”
她點頭,在冊子上劃去兩個名字。
這時,一名影鱗女衛(wèi)從窗邊躍入,單膝跪地:“查到了。那七家藥商,每月初五往城西裴氏別院送一份賬冊。最近一次,是三天前?!?/p>
她握緊筆桿。
筆尖在紙上頓了一下,墨點暈開。
她低聲說:“裴昭雖死,他的根還在?!?/p>
雪鳶不敢接話。
她把冊子合上,吹滅燈。
窗外月光斜照進(jìn)來,落在她手中的心鏡記錄簿上。
第二天一早,她進(jìn)御書房見裴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