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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知微才學服令儀，結盟共抗世家威（第1頁）

筆尖懸在紙上，沈知微盯著那行未寫完的字——“世家或將煽動輿論，制造……”她沒有繼續(xù)落筆，而是將紙折起，放入抽屜。窗外風聲掠過屋檐，吹得燭火晃了一下。

她起身走到案前，翻出一份名單。王令儀的名字赫然在列。這個人不能等，必須現(xiàn)在就見。

內(nèi)侍很快傳話下去。不多時，東閣外傳來腳步聲。王令儀穿著淺青色宮裙走入殿中，發(fā)髻上只簪一支玉蘭銀釵，神色平靜，卻帶著一絲戒備。

“娘娘召我來，可是為了科舉之事？”她開口，語氣不卑不亢。

沈知微點頭，請她入座。“我想請你做考務顧問，參與題庫審定?！?/p>

王令儀微微一怔，隨即搖頭?！拔译m讀過些書，但此事牽連甚廣。我家父兄皆在禮部任職，若我插手新政，恐惹非議?！?/p>

沈知微沒說話，只是將一份策論題庫推到她面前。“你先看看這些題目。”

王令儀翻開，一頁頁瀏覽。她的眉頭漸漸皺起，在一道關于賦稅改革的實務策題上停住?！斑@道題偏重地方治理，卻未考《禮記》大義。士子若只懂實務，不通經(jīng)義，豈非舍本逐末？”

沈知微看著她，心中默念口令。

心鏡系統(tǒng)啟動。

三秒內(nèi)，她聽見了王令儀的心聲：“若能把經(jīng)義和實務結合，才是真正選才?！?/p>

她收回視線，語氣平和：“你說得對。我正想改這一題。只是才學有限，需有人幫我把關?！?/p>

王令儀抬眼看向她，目光微動。

“我不是要你站在我這邊?！鄙蛑⒔又f，“我是希望有一個人，能確保這場考試公平、嚴謹。不是為了打壓誰，也不是為了捧誰。是為了讓真正有能力的人，有機會走上前?！?/p>

王令儀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頁邊緣。“可一旦我答應，便是與家族對立。他們不會容我?！?/p>

“我知道。”沈知微從袖中取出一份密報副本，放在桌上?！斑@位周御史，半月內(nèi)三次私會北狄商隊隨從，賬目往來不清。他今日在朝堂上反對女子科舉，說得冠冕堂皇，可心里怕的是什么？怕寒門女子搶了他侄兒的官位。”

王令儀低頭看那份密報，臉色變了。

“世家之中，并非人人清白?！鄙蛑⒙曇舨桓?，“他們嘴上講禮法，實則護的是利益。若我們不破這個局，以后每一步都會被堵死?！?/p>

王令儀抬起頭，眼神有些震動。

“我也曾是庶女?！鄙蛑⒕従徴f道，“沒人信我能活到現(xiàn)在。每次往前走一步，都有人說我越界?？晌也煌?。因為我清楚，如果我不爭，就沒有人替那些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女子去爭?！?/p>

王令儀的手指收緊，指節(jié)泛白。她忽然問：“你不怕他們聯(lián)手反撲嗎？”

“怕?！鄙蛑⑻谷换卮?，“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等下一代女子再想抬頭時，還是同樣的墻，同樣的鎖。”

燭光映在兩人臉上，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