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臉色驟變,立刻道:“這是污損!你們故意毀壞國書,意圖毀約!”
“是不是故意,一看便知?!彼质疽?。
諜網(wǎng)女官從殿外走入,手中托著一塊布巾包裹的木盒。打開后取出一片殘紙——正是昨夜從敵尸身上搜出的另一份密令殘片。
女官將其浸入藥水碗中。須臾,同樣紅字浮現(xiàn):“即日攻京,先鋒已動?!?/p>
沈知微走到使者面前:“兩份文書,同一手法。你說是毀壞,那為何藥水也能顯字?你說是巧合,可這字跡、格式、隱墨配方,全出自北狄軍機(jī)處特制?”
使者張口欲言,卻被她打斷。
“我不拆穿你們的計謀,是給你們留臉面?!彼币晫Ψ诫p眼,“現(xiàn)在,你們有兩個選擇——要么帶著這份‘調(diào)兵令’回去,讓我抄送西域十八國,告訴他們北狄如何假借和談之名行偷襲之實(shí);要么,立刻改口,重新議和?!?/p>
使者額角滲汗,嘴唇微顫。
“我可以……上報王庭,請示更改條款。”
“不必上報。”她說,“你現(xiàn)在就能改?!?/p>
她提筆蘸墨,在一張新紙上寫下幾行字,遞給裴硯。
裴硯看過,微微頷首。
沈知微將紙交還給使者:“這是我們的回應(yīng)。五城主權(quán)不容分割,但可開放經(jīng)商權(quán),五年為期。前提是你方必須留下一名王子為質(zhì),駐留京城,不得擅離。”
使者震驚:“質(zhì)子?三年都難接受,何況五年?”
“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彼D(zhuǎn)身走向主位,“你可以走了。等你們前鋒抵達(dá)城下時,我會把這兩份密令掛在旗桿上,讓全城百姓看看,是誰先背信棄義?!?/p>
使者僵立原地。
良久,他低頭看向那份修改后的文書,咬牙道:“我……可代為傳話?!?/p>
“可以?!彼f,“但今晚之前必須答復(fù)。明日清晨若不見貴使出宮,我就當(dāng)你們選擇了開戰(zhàn)?!?/p>
使者被帶出殿門。
殿內(nèi)重歸安靜。
裴硯看著她:“真能讓他們答應(yīng)留質(zhì)子?”
“他們會?!彼f,“北狄新王剛登位,急需穩(wěn)定內(nèi)外。這時候撕破臉,對他不利。而且……”她頓了頓,“他沒想到我們會識破密信。這種挫敗感會讓他急于收場,而不是繼續(xù)硬撐?!?/p>
裴硯點(diǎn)頭:“若他們真派質(zhì)子,倒是好事。至少幾年內(nèi),北境能安生?!?/p>
“不止幾年?!彼f,“只要人在我們手里,他們的動作就得掂量。況且……”她看向窗外,“一個從小在京城長大的王子,未必會對故國忠心?!?/p>
裴硯輕笑:“你想得遠(yuǎn)?!?/p>
“活過一次的人,不敢想短?!?/p>
這時,諜網(wǎng)女官上前一步,低聲稟報:“銅牌刻痕已送去工部比對,尚未有結(jié)果。另查到,王崇安三個月前借閱前朝秘窟圖紙后,曾私下會見一名來自幽州的商人。”
沈知微眼神微動:“幽州?那是北狄邊境?!?/p>
“屬下已派人盯住此人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