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穿堂而過,吹起了畫卷一角。紙面上,學(xué)堂、醫(yī)館、邊防線依舊清晰可見。
那只飛鳥的影子掠過畫中田野,又消失不見。
殿外傳來腳步聲,密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快步進來,單膝跪地。
“查到了?!彼f,“那份被替換的考卷,三天前曾送往城西別院。守門人記得,接卷的是王府舊仆?!?/p>
裴硯站在原地,拳頭慢慢握緊。
沈知微抬起頭,聲音冷得像冰:“終于露頭了?!?/p>
裴硯轉(zhuǎn)頭看她:“接下來怎么走?”
她嘴角微微揚起:“讓他們以為,我們還在忙著查科場案子?!?/p>
“其實……”她頓了頓,“我們在等他們把網(wǎng)鋪得更大?!?/p>
裴硯盯著她的眼睛,忽然笑了。
“你比我還狠?!?/p>
沈知微沒答話,只是伸手撫過畫卷邊緣。
她的指尖停在那滴墨星上,久久未移。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來。
宮燈次第點亮,映在金磚上,像一條條流動的河。
沈知微站在燈影交界處,身影一半明亮,一半隱在暗中。
裴硯走到她身旁,兩人并肩而立。
“明天早朝?!彼f,“北狄使者會提出什么條件?”
“和親只是幌子?!鄙蛑⒄f,“他們真正想要的,是邊境互市的免稅權(quán)?!?/p>
“給了呢?”
“那就是縱容?!?/p>
“不給呢?”
“那就是開戰(zhàn)?!?/p>
裴硯沉默片刻,問:“你覺得呢?”
沈知微看著殿外漆黑的夜空,一字一句地說:“讓他們先開口?!?/p>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一名小太監(jiān)跌跌撞撞沖進大殿,臉色發(fā)白。
“啟、啟稟陛下!驛館出事了!”